牧我師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有一絲難看,“我也不隱瞞你們,其實這屍體是我們的教徒偷偷挖出來的。”
齊蘇立刻恍然,難怪剛才張海客覺得這家夥行為古怪,原來是家醜不可外揚,齊蘇輕微聳動著肩膀,有些想笑,好在他到底厚道人,表情管理控製得當,忍住了笑聲沒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黑瞎子和解語臣都沒說什麼,宗教裡的汙穢同樣多的要命,已經不是特彆新鮮了,他們早見習慣了,解語臣悄悄後退幾步,一把握緊齊蘇手腕,“小七,你可得悠著點,小心人家牧師把我們打出去。”
解語臣這話就有點汙蔑人了,齊蘇感受到腕間傳來的溫度,心頭跟著一暖,他抬起頭,半側臉頰親昵的蹭蹭解語臣的胸肩,“花兒你幾時也得了黑瞎子胡言亂語的毛病?”
張千軍萬馬站在後麵,見此一幕煩心道,“我覺得就該讓眼睛瞎上一會。”
劉喪重重拍了他一下,“你這適應能力不行啊。”
張千軍萬馬一時無言。
黑瞎子身軀搖搖欲墜,看向齊蘇的臉色充滿了哀怨,而且莫名有種膝蓋中了一箭的感覺,齊蘇對解語臣的的濾鏡不是一般的深厚,他招誰惹誰了,什麼黑鍋都往頭上扣。
吳斜眉梢輕揚,幸災樂禍的表情一覽無餘,能見到黑瞎子吃癟,還真是不太容易。
張啟靈靜靜的看著這對不著調的師徒,內心泛不起一點波瀾。
幾人開了會小差,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正題上。
那邊張海客已經跟牧師套完了話,他活得久,要是誠心想騙一個人,基本上無往而不利。
張海言捂著鼻子,眉頭微蹙。
這教堂下麵的味濃的散不開了,起碼積攢了幾千年,聖嬰忍了又忍,還是遭不住空氣中獨特而又銷魂的氣味。
黑瞎子懶洋洋的斜靠著門框,神色平靜的近乎冷淡,目送著聖嬰倉皇逃竄,嘴角緩緩翹起莫名的笑容。
其他人的表情皆是不太好過,這裡頭空氣渾濁的鬨心,齊蘇刻意放緩呼吸,也在猶豫要不要先離開這。
王胖子罵了幾句娘,“你們他媽的有沒有打掃衛生,這鬼地方比垃圾場還味大。”
張千軍萬馬看了眼棺材,很明顯,這味道的源頭來自這,很快,牧師的話證實了張千軍萬馬的猜測,“這些氣味是裡麵冒出來的,我們也沒法處理。”
張海客心神一動,張鈤山慢慢朝這邊看了過去,張海客的視線隔空跟張鈤山對碰了幾秒。
兩隻老狐狸完全不需要多言,很快就能領悟到彼此的心思,張鈤山率先收回目光,淡淡道,“過去看看。”
張海客輕佻的聳聳肩,但腳已經先一步邁了出去,齊蘇心裡其實也很好奇,就跟了上來,張海客看到他過來,也沒多說,體貼的讓出一點空位。
棺材裡躺了一具乾屍,模樣和外麵的那個差不多,身上結了一層冰霜,摸上去硬的像鐵塊,齊蘇隻簡單的看了幾眼,隨後就沒在意,張海客詢問牧師,“你們查得到這屍體的來源嗎?”
牧師很誠懇的搖搖頭,吳斜不動聲色地看向他,發現確實沒說謊的痕跡,解語臣困擾的皺起眉,“這就有點難辦了。”
既然無法查,那想確定這兩具屍體的身份就難上加難了。
忽然黑瞎子似是有所發現,整個人直接跳進了棺材裡,這一變動,使的牧師表情十分錯愕。
“這位先生,您這是做什麼?”
齊蘇心裡很清楚,肯定是黑瞎子找到了其他線索,眼看牧師要衝上去,齊蘇強行攔在跟前,“你最好保持安靜。”
牧師眼神閃爍,黑瞎子的舉動改變了牧師的心意,他在猶豫,即使這兩具屍體十分古怪,那也是教堂的財產,容不得人糟蹋。
張啟山看了一眼牧師,見他臉色幾多變化,精彩的像個調色盤似的,眼神全是輕蔑的嘲諷。
齊蘇拍了拍他,然後瞥瞥張啟靈,小聲私語,“這個世上真正做到無欲無求的人很少,我們不能用最高的道德標準去約束這些宗教人員,不然隻會一次次失望。”
除去張啟靈外,齊蘇就沒見過哪個能真正的看淡名利。
張啟山有些驚訝,沒想到齊蘇年紀輕輕的,竟然能說出這番非常有哲理的話。
王胖子自認是個俗人,看到黑瞎子跳進棺材,早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了,他也不管牧師就在旁邊,蹭蹭幾步竄了過去,扒著棺木朝裡張望。
“黑爺裡麵有什麼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