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蘇捂著鼻,腳下磨磨蹭蹭的,他臉上表情不太好看,越是湊近,那股氣味就越濃重,已經快到幾聞欲嘔的程度了。
這房間與走廊黑暗的風格大相徑庭,一反常態的燈火通明,黑瞎子小心謹慎的開了門,入目的布局一覽無餘,沒多少家具,裝修是典型的小日子和氏風格,地上鋪著榻榻米,地麵落了一層薄灰,看起來很久沒人打掃了,角落裡堆著整排的書架。
張海客看到牆角的書架,小心的走了過去,隨便拿了半書用目光掃閱了幾下,書籍翻動的聲音淅淅索索的響起。
吳斜心神微動,也拿了本書好奇的翻了翻,然而上麵的內容全是晦澀難辨的日文,吳斜一個字都看不懂。
張啟靈平靜如水,怡然自提的站著,目光緩緩掃視過整個房間,之後就沒多少動靜了。
他這生人勿近的模樣沒有逼退黑瞎子,反而緩步上前,胳膊輕佻的勾住了張啟靈的脖頸,黑瞎子手上拿著一條四五米長的風乾海魚,“啞巴,這是鰹魚,小日子以前就是靠它充饑的,味道還不錯,要不要煮來嘗嘗?”
張海客回頭看去,目光在黑瞎子手上轉悠了幾圈,大約過了十幾秒,終於開口了,“黑爺我說你心也真大,這屋裡的東西也敢隨便亂吃,就不怕給你整變異了,比如多隻手或者腳什麼的。”
黑瞎子聽懂了張海客話裡的暗喻,臉色微黑,手裡的鹹魚直接砸向張海客,“你才多手多腳。”
吳斜咬唇忍著笑,雖然全程什麼都沒說,但是看好戲的狀態不要太明顯,
張海言也被逗得見牙不見眼。
王胖子看著朝他飛速而來的魚乾,立刻縮起了脖子,大聲叫囂,“黑爺你往哪砸,看著些,不要連累無辜人士。”
劉喪看熱鬨不嫌事大,陰惻惻的開口,“我看他就是挾私報複,揍他,胖爺我支持你。”
黑瞎子臉色微微一變,嘴角上挑的笑容跟著僵了僵,這劉喪還真是抓住任何機會使勁打擊他,不對,這小青年是平等的創飛每個人,想到這裡消失不久的笑容重新掛在了黑瞎子嘴角邊,一本正經的忽悠劉喪,“不利於團結的事要少做。”
裝什麼大尾巴狼。
劉喪不吃那一套,心底嫌棄極了,自然沒給黑瞎子使過好眼色看。
張千軍萬馬看到黑瞎子在劉喪那裡碰了一個軟釘子,絲毫不遮掩幸災樂禍的情緒,眉頭微挑,深邃的眼眸全是璀璨的笑意,黑瞎子勾勾唇,回了張千軍萬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兩人視線隔空對碰,發出一陣激烈的火花聲。
當然這是王胖子的臆想,火花什麼的並不存在,不過這兩人暗潮湧動,氣氛空前緊張,齊蘇極有眼色,他麵色不改,腳下故作不經意的往張啟靈後邊挪動了幾步,省的這些人一會打起來拖累他。
就在這時,吳斜暗暗朝著齊蘇擠眉弄眼,表情很是滑稽,似乎想傳達某種加了密信號,齊蘇一頭霧水,直愣愣的看了半響,他和小小狗溝通時缺乏了點默契,不像黑瞎子總能精準的翻譯出張啟靈的麵部表情。
正在專注研究書法的解語臣看到生動活潑的吳斜,唇角彎彎,似乎被逗笑了,“吳斜你腦抽風了?”
麵對自家發小偶爾的毒舌,吳斜也是直接免疫了,他揉揉僵硬的臉頰,指指腳邊那條體型驚人的大魚,聲音既輕且柔,好像生怕驚擾到什麼動靜,“這裡麵有隻人手,看著還很新鮮。”
張海客麵色一變,眉頭驟然間蹙的很緊,他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神色十分警惕,張海言的反應速度也快,腳步輕盈,幾下就閃出了房間,“我出去看看,你們小心點。”
既然人死的時間很新鮮,那就說明殺手還沒走遠,說不定就在這莊園附近徘徊。
張鈤山小心的湊了上去,他把那條大魚翻了個麵,沒了阻擋,血腥味立刻縈繞了所有人的鼻尖。
從魚腹滾出一具屍體,肌膚柔軟還有彈性,死亡時間不長。
張鈤山檢查了一下,初步判斷脖子是被利器割斷斃命的,下手的動作熟稔,乾淨利索,幾乎一擊既中,很有可能是職業殺手所為。
死的是年輕人,男性,麵容清秀,隻是此刻的神情略顯猙獰,人死後本就不好看,何況是被殺死的,死者身上近乎赤裸,外麵裹了層粘液,瞧著格外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