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聽到聲音,她身上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她沒敢問王鵬去了哪裡,她也不敢問王鵬明天早晨去不去抓豬?她隻能一直躺在炕上,閉著雙眼假裝睡覺。
“一天除了裝死,你還能乾啥!”王鵬看著雙眼緊閉的秋月,他對秋月破口大罵,以此宣泄著自己心中的憤怒。
他罵了一會兒,可能是酒意讓他有些困,他打著哈欠脫掉自己的衣服,然後一頭紮在炕頭,頭上蒙著被子,不一會兒他的呼嚕聲便響了起來。
秋月聽到王鵬的呼嚕聲,她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一下,也在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她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王鵬就是喝醉了,明天他醒酒了,就會好好照顧自己。
天大亮時,王鵬從炕上爬了起來,他穿上衣服,就去了外屋洗漱一下,洗漱完事兒後,他就準備出門。
這時,他瞥了一眼躺在炕上的秋月,嘴唇微微的動了一下,好像想和秋月說點什麼?
最後,王鵬隻是呆呆的看了一會兒秋月,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秋月連忙起身,順著窗戶沒有結冰的地方看王鵬,他今天穿的工作服,看樣子是出去抓豬了,可是今天他怎麼這麼晚出門呢?
……
經過一夜的休整,秋月感覺自己已經沒有昨天那麼虛弱了,她可以下地做家務,給自己弄點飯吃。
她吃了飯後,收拾著碗筷,她猶豫著,是不是要給王鵬留一些飯菜,放在鍋裡熱著呢?
思考過後,秋月還是把飯菜放在鍋裡熱著,這樣王鵬回來就會有熱乎的飯菜。
中午一點鐘的時候,秋月聽到院子裡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拍著,她當時正在地上洗衣服,她連忙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走到院子裡,打開大門。
“嫂子,你還認識我不?”一名三十左右,麵上看起來有些和善的男人焦急的問秋月。
“你是?”秋月看著這個人有些麵熟,但是不太敢認。
“你們結婚時,我來過。”
“啊,想起來了,你叫小明吧?”
“對,嫂子,王哥他出了大事了!”
“啥?那現在王鵬咋樣了?”秋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嫂子呀——你得挺住,王哥估計廢了,現在擱衛生院裡呢,你說他吧,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早晨就心神不寧的,一頭老母豬朝他拱過了去,他本來可以躲著的,可是他就像跟誰置氣一樣,非跟老母豬較勁,被豬拱了一下,他摔倒了,後腦勺磕在地上的大石頭上,腦袋摔了個大洞,這死冷寒天的!”
“啊——”秋月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她頓時慌了,臉色開始慘白,手心冒著陣陣冷汗。
“嫂子,你穿件衣服,咱們走吧,走的快的話,興許……興許你還能見到王哥有口氣。”
秋月一臉的茫然,她跟著小明來到了衛生院,剛進門口的時候,秋月就有點發怵,頭皮開始發麻……
這裡對於於秋月來說,是這個世界最恐怖的地方,她所有的傷心事,都是從這裡開始的,她所有的噩夢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搶救室的門口,王鵬的朋友已經來了幾個,他們的臉上都很悲傷,看到秋月過來後,他們連忙對秋月說:“你快點進去看看吧,現在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估計一直撐著這口氣,等著你來呢,你和他說說話,讓他走吧,現在他這個樣子,讓人看著揪心。”
秋月連忙走進搶救室。
王鵬的腦袋包著厚厚的紗布,鼻子上帶著氧氣,嘴巴一直大口的呼著氣,身體好像在抽搐著,眼睛還沒有完全閉上,從眼睛的縫隙裡可以看到,他一直翻著白眼根兒。
秋月看到這樣情形,她十分難過,她一把握住王鵬的手:“王……鵬……你醒醒,我是秋月啊……”
王鵬好像確實還有感知,自從聽到秋月的聲音後,他停止了抽搐,安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平和了許多。
很快,秋月就感覺到了異常,王鵬突然像被人抽走了精髓一樣,身體發軟,脖子朝一邊歪了下去。
王鵬的朋友見狀,紛紛哽咽著:“兄弟,一路走好……來生還做好兄弟!”
秋月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終究還是死了!
一切很突然,又很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