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等待它們的王發出指令。
難道這裡,就是我桑北的埋骨之地?
自己生來孤苦,在窘迫中艱難長大,隻想憑借自己的力量去謀生,去贍養爺爺,一家人好好活著。
隻是,那冥冥中的力量,卻將自己一步步推到了這裡,身不由己。
“無論如何,我會殺死更多的畜生,我不會屈服,也無從屈服,既然要廝殺,就來吧!”脖頸間血管浮凸,桑北連連怒吼。
桑北圓睜雙目,瞳孔中滿布殷紅,隻是可惜,他無法挽救自己,也拯救不了後背的女孩。
“對不起,我儘力了!”
“與你同途,我沒有遺憾,謝謝你!”
身後昏睡中的女孩,似乎聽見了桑北的低語,眼角溢出一滴晶瑩。
隱隱間,桑北仿佛聽到了一聲異響,他竭力捕捉感知,發現那聲響傳自的方位,來自穀地北邊。
那是什麼?
仿佛誘惑,仿佛召喚,桑北的一顆心,不自覺再度劇烈跳動起來。
為何自己會如此渴求?正如自己在麵對血狼的汩汩熱血之時,所湧起的那種饑渴的欲望。
他再度感到了饑餓。
饑餓感如同野草孳生,不經意間,已長滿了心底荒原。
他不由自主,朝著那片聲響的源頭,一步步走去。
一聲怒吼,震動天地,緊跟著,一頭龐然巨物從天而降,穩穩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手中握刀,秉持強大的呼吸感知,桑北隨時準備,奮起一擊。
隻是,這頭龐大的四紋精英並沒有立時發起進攻,反而連連發出低吼,利爪連連撞擊大地,轉眼砸出一口深坑。
桑北起初有些不明就裡,進而,終於想明白了這頭畜生的想法。
“它似乎想和自己公平一戰,它要我放下女孩,輕裝上陣,彼此間全力一搏。”
想明白了對方的心思,桑北點了點頭,還是有點不明白,這些從來崇尚暴力,不講規則的家夥,為何現在偏偏和自己講起了道理?
他解下女孩,選擇一塊有些坡度的地麵,儘可能讓女孩躺得舒服一點。
女孩距離自己不遠,一旦發生不測,自己會在最短的時間趕到。
“放心,我不會拋棄你,要死,也死在一起!”
他咬了咬嘴唇,看了女孩一眼,轉頭一步步走到那個強大的對手對麵。
深吸一口氣,意念沉入觀想意境。
銀色匕首握在手中,也握緊了一份牽掛和溫暖。
然而,對方的攻擊,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影子一晃,隻一撞,便撞飛了桑北的身體。
全身的骨節仿佛散架,劇痛不已,周身的血運,也隨之出現了混亂。
這就是絕對的力量懸殊。
桑北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影子急速趕來,再度一撞,又將桑北遠遠擊飛。
第三擊,第四擊,連綿不絕,桑北就像一個皮囊,在空中不停起落。
桑北驟然想起那頭通過獻祭獲得晉升的三紋精英,對方當時也被自己當成一麵鼓,不斷擊飛,時下遭遇,與之差可仿佛。
時移世易,當真造化弄人啊。
桑北的嘴角泛起苦笑,他此刻便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被不斷拋起,身不由己。
山峰之上的狼王,漠然看著這一幕,無動於衷,仿佛毫無興趣。
起落中的桑北,卻絕非任由宰割的桑北,他雖然連連遭受重擊,卻依舊秉持著一顆初心,竭力在逆境中捕捉感知,希望再度扭轉局麵。
呼吸,呼吸!
將念想自然融入呼吸,以觀我境,入天地境。
砰,砰砰!
他的身體被連連撞飛,如同一個沙袋,在夜空中不斷起落。
桑北不知道自己的骨頭究竟斷裂了多少根,若非他依靠吞噬再獲突破,此刻已被這一次次撞擊所擊潰。
不由自主,他的身體,做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環臂抱合。
抱合的一瞬,結成一個環,使得身體,硬如頑石。
四紋精英完全不管這個,依舊在一次次碰撞桑北的身體。
對方分明未儘全力,就強大到如此地步,若然儘力,自己分明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