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枚劍符,終究物歸原主。
劍符中寄托著,正是一個個戰死沙場的太鹹將士們的一縷縷執念。
為首匍匐在地的劇仲,泣不成聲。
“劇仲……?你們……為何會變成這般?”
白衣帝君一臉苦澀,他不願想,也不願麵對的事,終究變成了可怕的現實。
“陛下!臣對不起你,臣有負聖望,竟然無法鎮壓都城王族權貴內訌,以致禍起蕭牆,相互傾軋,終被五族趁亂攻入谘都,焚了宗廟,毀了江山社稷!”
一席話甫一入耳,一口鮮血止不住噴了出來。
白衣帝君身體劇烈搖晃,仿佛夢醒,口中囁嚅道:“果然是……可笑的是,朕至今還抱著僥幸!那群虎視眈眈的豺狼又怎麼可能放過遍地膏腴的太鹹河山!都是朕的錯,朕一心浸淫劍道,近於癡迷,以致被外敵所算,終究釀成禍患!”
“朕乃千古罪人!這江山,這社稷,這億萬黎庶,儘在朕的一念之下,化作了飛灰!”
“朕早就不配為帝君,也辜負了這一身帝胄血脈,朕該死!葉冥蘇,你如今便把這一腔熱血,還給曆代先帝吧!”
劍光入體,熱血化虹,穿越長空。
一襲白衣,已成斑斑淋漓。
“陛下切不可自輕自暴,尚需保重龍體,血海深仇,故國山河,尚且等著陛下去複興!”
“陛下神武天縱,雄才偉略,那五族宵小輩,如何是陛下對手?陛下尚需勵精圖治,恢複大業!”
“陛下保重!”
“陛下保重啊!”
下方無儘模糊身影,哭聲一片,在那嬰屍召喚出的哀樂聲中,更顯悲傷,愈發淒慘。
“我葉冥蘇,便連你們這些忠心手下都不能庇護,尚有何能去恢複那故國江山?”
白衣人一臉滄桑,眸中婆娑,驟然想到了那張熟悉麵龐,歎了口氣,道:“星茹,我當日出走,已然一無所有,這個世界,我彆無所圖,隻剩下了你!”
他一念間就從劍符中攜帶的萬千執念中,搜索到了一條條記憶。
當日內憂外患,五族裂鹹,為保存實力,不得已,劇仲率領二十萬劍衛,殺出谘都,一路艱難轉戰。
其中艱辛,難以儘言。
五族手段迭出,無所不用其極,隻為徹底覆滅太鹹一族有生力量。
劍衛被五族圍追堵截,死傷慘重,最終艱難殺出重圍,離開龍澤,及至來到魔都城下,止存數萬。
隻是劇仲他們想不到的是,魔帝孔照早就精心布置下龐大陷阱,等他們入甕。
劍衛殘軍被魔族圍困,一路死戰,無處可退,一步步被逼入魔箱陣圖,被那棵恐怖的魔樹所蠱惑,漸漸迷失本性,有的死去,大多化為異魔,被魔族所控製。
“孔照,你該死!”
“女虛北宸,你該死!”
“赫連玄空,你該死!”
“趙澈,你該死!”
“隻要我葉冥蘇有一口氣在,這筆血債,我會一一討回,否則,我死去的億萬太鹹手足,又如何能安息?”
“劇仲,霍央,你們,且安息,我會以我餘生之力,為爾等複仇!”
葉冥蘇手一抄,劍符入手,那些太鹹殘軍幻影,隨之消失不見。
劍符破碎,化作流光,被硬生生融進自身血肉之中。
“此後,爾等與我同在,我葉冥蘇不會再舍棄你們!”
白衣人眸光一閃,看著身後的魔,淡淡道:“你帶來了劍符,讓我得知前塵往事,你畢竟於我有恩,我不會殺你,但,太鹹劍道不容旁落,剝落的過程,你的一身修為會同時破碎,你的一生將由我庇佑,你的心願,我將為你達成,放心!”
右手微微下落,那一縷衝天劍意頓時在魔的體內引爆。
然而,熾烈如火山的一縷劍意,卻在全麵爆發的巔峰上,如同一座冰山般,被凝固,被封印。
“好膽!居然敢對抗我的意誌!”
體內劍道江河,從三千毛孔衝入雲天,化作一柄倚天劍影,斬入魔的身體。
魔的身體一動不動,體表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而在其右手掌心,那一根食指,已燒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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