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傷痕累累的魔,咬牙道“能撐到現在,足以證明你的不凡,但本座要的,卻不是這些,真正的考驗來了,你,準備好了嗎?無論如何,這一擊本座期待已久,必要砸開那道枷鎖!”
這一擊的後果很可能玉石俱焚,但她已沒有選擇。
遠空的女孩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猶如杜鵑啼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多的喚起那座祭山的力量,期望能夠給予對方庇佑。
思念中,那座鬼門之下,那處月窟秘境之內,亦或在魔域地底,她對那首魔化戰歌已極為熟稔,此刻毅然改變了吟唱方式,歌聲轉而高亢,眉心間那枚魔粟當即爆發出耀眼的光華。
同一時刻,傀儡如魔,正如輕車熟路,隨著女孩一起,唱響了那首戰歌。
祭山震動,天空轟鳴,如海如潮。
地巫沒有再猶豫,她的嗓音愈發沙啞,念誦的咒語愈發晦澀,就像是被人勒住了脖頸,最後拚儘所有力氣,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當即從口中噴出一道長長的血線。
一時間天搖地動。
那些在遠處旁觀的修士即便修為高深,居然把持不住,跌了個東倒西歪。
就在此刻,孤島之下,無儘的黑暗底部,驀然傳來一聲悠長的怒吼。
那一聲怒吼撼動了許多修士的心神,令他們愈發惶恐。
地巫的口中再度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嘯,枯瘦的身體頃刻間向上強勢飛升,與此同時,在深淵之下,黑暗深處,一條長龍之影盤旋飛升,扶搖直上,最後,一頭紮入孤島底部,當即衝入了那一座宏大的陣圖之中。
這一刻,樹冠上的魔,突然不動了。
旁觀的修士們頓時魂不守舍,仿佛被一股絕對意誌所鎖定,頃刻間便要喪命。
孤島一隅,黑暗之中,突然平平掠出一道巨大的弧光,於是,不管距離有多遙遠,那些曾經的欠債者頓時被殃及池魚,成為替死鬼。
大地上隨即向上飛起一張漆黑的毯子,於中途嗤的撕裂為二,化作兩條寬寬的廣袖,中間立起一條枯瘦的軀乾,上麵頂著一張惡心的死人臉,口中一邊噴血,一邊歎息道“你是我放出去的債,我怎麼可能讓你白白死去?我不出手,你必死無疑,今日加債,來日十倍討還,我等著!”
隨手一揮,巨大的弧形巨鐮盤旋一圈,沒入腰間。
此時此刻,一條沛如江河的地脈氣息,已如怒龍衝入祭山,湧入魔枯瘦的身體中。
若無那一道弧光帶走大部毀滅氣息,魔即便擁有九轉霸體,仍舊難以擺脫毀滅的命運。
“斬——”
伴隨著一聲叱吒的雷音,右手食指如燒紅的鐵塊,緊扣那柄長劍,向前斬出一道深邃的劍痕。
劍痕無限延伸,深深嵌入那道漆黑的城牆,激發出天翻地覆般的強大衝擊。
孤島上的修士渾如狂風中的一片片葉子,震顫不定,失魂落魄。
地巫口中不停嘔血,兀自死死盯著眼前一幕,這是她籌劃已久的一擊,幾乎耗空了她的精氣神,也是她從上一次失敗中總結出的自以為唯一的破解之法。
她沒有選擇,她必須斬開生天,衝出這片絕望的世界。
她充滿期待的盯著那一處劍痕斬入的位置,期待著那一堵高牆會突然斷裂倒塌。
然而,隨著一幕浮光掠影閃過,那一處被斬開的高牆,已然恢複如初,看不到一絲破壞的痕跡。
地巫瞪大了眼睛,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欲哭無淚。
要知道這可是她數十年的密謀和籌劃啊。
以三才大陣召喚出地底靈脈,發出致命一擊。
混元真魔是一個理想的替身,已然為她擋住了最大的風險。
這石破天驚的一擊必然成功!
如此絕世的一擊為何依舊會失敗?
要知道召喚出一條祖脈氣息,已然將這座大陣的力量耗去多半,她哪裡還有餘力去籌劃下一次攻擊?
為什麼?
為什麼!
地巫夜瀾欲哭無淚。
她不甘心失敗,她連連發起怒吼,她企圖再度控製陣圖,喚起下一次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