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人吐出一口汙穢,口中念誦,雙手連連結印,一張臉頃刻間變得猙獰,周身縈繞一層黑氣,不時有電光掠出體表,口中歎息道“某湊巧找出一處秘境,以為窺得玄機,不曾想卻如進了一座銷魂窟,修羅惡鬼幻化其中,真真假假,難辨是非,若非某有秘法,已然深陷其中,淪為異物,好一座萬年古刹!”
兩個修士對望一眼,顯得異常警惕,如何看不出那人乃是一個魔修。
“便連蠻荒異類都已潛入古寺,這一次要異常小心了。”二人耳語間,目光肅然盯著那個魔修,若非寺內不準爭鬥,定然要搶先出手,除惡務儘。
“修魔修道,隻在一心,爾輩作古正經,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何事不為?斷魔寺的大門向萬界敞開,有教無類,豈為爾輩專設?”
說話間魔修從二人身側大搖大擺走去,旁若無人。
“住持告誡,絕非兒戲,當日有修士不聽勸阻,當即引起異象,以至於轉眼間身首異處。”
“小不忍則亂大謀,來日方長!”
二人相互告慰,漸行漸遠。
此刻在那片無妄海的彼岸,那一片麵目全非的大地間,無數魔修正在和龍澤一方的修士拚命搏殺,血雨腥風,遍地屍骸。
“爾等發布屠魔令,我錫藍黑衣魔相大人早就頒布屠龍令,殺龍澤一人,得一枚極品升魔丹,殺十人,得一枚鎮魔丹,十人之上,除以上獎勵外,還可以進入封魔殿進修一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人魔不兩立,新仇舊恨,不共戴天,殺!”
“除魔衛道,修士本分,南殿大軍將至,他們猖獗不了幾時,拖住他們,彆讓這些邪魔跑了!”
混亂的戰局中,吼聲如雷。
就見當中一個魔修,身若鬼魅,於暗地裡連連偷襲,一個個失去頭顱的脖頸間,鮮血狂噴,死屍接連栽倒。
那魔修攻勢詭異,辛辣無比,偷襲連連得手,頓時使得龍澤一方氣勢受挫。
虛空中,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一腳踏裂周邊大地,幾個魔修躲避不及,頓時被淩厲的劍氣撕裂肉身,屍塊淩亂散落。
那個身影正是一個錦衣青年,他主持當下屠魔大局,縱橫戰場,豈會讓魔域猖獗,故而隨處遊弋,捕捉戰機,目光落處,一個個魔域高手儘皆伏屍當下。
“你的對手是我,給你個機會,和我公平一戰!”錦衣青年看向那個先前偷襲的魔修,好整以暇。
豈知那魔修仰天大笑,突然間轉身就走,身法何其詭異迅疾,留下一串笑聲道“南殿蘇墨,果然不俗,有種隨我來!”
蘇墨慍怒,腳底踏碎虛空,緊隨追去。
短短一刻,二人先後來到霧海之畔,那座絕崖之上。
蘇墨封住去路,步步緊逼,口中冷笑道“窮途末路,蠻荒異類,你的末日到了!”
那魔修再度仰天大笑道“我魔域勇士豈會怕死?隻不過,這一場戰局由我來主導,蘇墨,不知你有膽無膽?”
“我龍澤人豪氣衝天,殺你如屠豬狗!”
十步森羅隱隱布局,牢牢鎖定對方氣機。
“你有膽就好,那就來,我等你!”
話音未落,那人已縱身跳下絕崖,飄然落在霧海之中那條不斷起伏的鐵索之上,大笑道“蘇墨,有膽來追,不要墮了龍澤的臉麵!”
蘇墨臉色冰冷,讓他意外的是,那魔修悍不畏死,居然將決戰之地選在了那條鐵索上。
霧海之內,怨氣衝天,那條鐵索,便如無常鬼的勾魂鎖鏈,死在其上的修士不計其數。
一聲歎息遠遠傳來,卻是懸崖一側那個垂釣的老者所發。
“蘇墨,敢來一戰乎?若不敢來,自今日開始,吾便呼你為鼠輩,再莫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現世!”
狂風怒吼,那條鐵索發出陣陣龍吟。
崖畔的蘇墨,衣袂飄飄。
其實那座詭異的寺廟,蘇墨早就想去挑戰,隻是時下要主持屠魔大局,生怕會耽擱南殿大事。
他蘇墨豈會無膽,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對方在挑釁。
“蘇墨,鼠輩,你再不來,吾便走了!他奶奶的,龍澤儘出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如我魔域灑脫率真!”
“蘇墨,你妄稱南殿天驕,實乃無膽鼠輩,你實在是丟儘了天下須眉的臉麵,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輩罷了!吾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