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桂在陳強家住了三天。
三天後,陳強他媽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進來,勸道“你和我兒子睡也睡了,就安安分分的待著吧,你們城裡的孩子都嬌氣的很,今天和我下地,我教你乾農活。”
看她不為所動,他媽媽替她穿好了衣服,拖著她下了地,喝道“彆犯懶,家裡活多呢。”
寧桂無法聚焦的眼睛此刻有了一絲反應,轉過頭去,隻看到她媽媽嘴叭叭叭的說,卻一個字也聽不懂,直至手裡被扔了一把大掃帚,才明白過來她要自己乾什麼。
看著手裡的掃帚,寧桂一愣,被她婆婆狠狠的推了一把,“愣啥,去掃院子去。”
寧桂握緊了手裡的掃帚,一股從心裡散發出來的戾氣讓她攢足了力,朝著他媽媽的臉上一把掄了過去。
在他媽媽倒地的時候,顧不上穿鞋,猛地向外跑去。
腳腕被抓住,寧桂被拖倒在地,“啊,你放開我,啊啊啊,滾啊。”
另一隻腳猛踹,也沒能踹開腳腕上如鷹爪一般的手。
屋裡的動靜驚動了外麵的人,陳強進來一看,蹬蹬蹬兩步跑了過來,伸手抓起了寧桂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啪啪!
兩巴掌甩在臉上,寧桂覺得有什麼從自己的口鼻處流了出來。
“反了你了!”陳強怒吼。
肚子上劇烈的絞痛讓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像一隻熟透了的蝦,明明痛到極致,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陳強的手被他媽媽抓住了,“彆打肚子,還得留著生孩子呢。”
陳強聽話的將她摜在炕上,大手掐著她纖細的脖頸,問道“還跑嗎?”
寧桂愣怔著說不出話,陳強抓著她的頭發重重在炕上一磕,“說話!”
寧桂與他對視,他眼裡的凶光讓她極其害怕,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陳強提起她的腦袋,讓這種腫脹的臉靠近自己,狠狠地道“再敢跑,我打斷你的腿。”
作為逃跑的懲罰,寧桂被關進了地窖,又悶又潮,黑暗中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四處亂竄,寧桂嚇的大哭。
“啊啊啊,救命啊,放我出去了,這裡有蟲子啊啊啊啊……”
“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放我出去吧。”
“陳強,陳強,我真的知錯了。”
地窖外麵,陳強他媽拍著兒子的肩膀,誇道“還是我兒有本事。”
“哼,女人嘛,多打幾頓就服了。”
他說這話時,全然忘了,他媽媽,也是女人。
晚上時,陳強他媽下窖來取山藥,潮濕的空氣中似乎有股腥味,她仔細聞了聞,忽然想到了什麼,跑過去扶起早沒了動靜的寧桂,觸手一片黏膩。
“啊啊啊,小強啊,你,你快來看看啊,死人啦……”
寧桂再次清醒時,入目是滿眼的白。
她眨了眨眼,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明亮乾淨的臥室,窗台邊擺滿了她喜歡的玩偶,下一刻母親會笑著叫她起床,再罵她幾句小豬,爸爸會打包樓下的豆漿油條,豆漿裡加了好多糖,喝起來甜甜的。
之前所經曆的,不過是個噩夢罷了。
推門聲響起,寧桂閉上眼,心裡想著一定會聽到媽媽的聲音。
“醒了?”
如蛇一樣陰寒的聲音響起,寧桂緩緩流下淚,原來,還在噩夢裡。
陳強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全是狠意,“想死?嗯?沒給我生個兒子,你怎麼敢死?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