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雁回來以後,整個鬼都有點不太對勁。
成天和她縮在一塊玉佩裡拉家常的薑情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狀,問道“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在樓上受傷了?”
鬼魂本來看不出臉色,但薑情卻覺得現在的魏雪雁臉色有些慘白。
“上麵全是孩子。”
“什麼?什麼孩子?”
魏雪雁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喃喃道“有未成形的嬰兒,也有幾歲就夭折了的孩子。”
魏雪雁的表情有些痛苦,她曾經因為流產次數太多,死後遭到這些嬰靈的折磨,見著嬰靈就有種刻在靈魂裡的痛。
“二樓擺了一張供桌,供桌上擺了二十幾個壇子,每個壇子裡都放著一個死去的孩子,她們圍著我笑鬨,還不停的叫我媽媽,質問我當初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她們。”
“我……我……”魏雪雁痛苦的抱著頭,她早已不能承受“媽媽”這兩個字的重量。
薑情抱住她的魂體輕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早知道你這麼難受,當初就該我上去的。”
兩隻鬼縮在玉佩裡互相安慰著。
另一邊柏長生的狀態也不太好,調動符陣消耗了他太多的魂力,雖不至於暈倒,但也是虛弱的不行。
齊牧腿吃不上勁,也支撐不住他,隻能坐下來,讓柏長生靠著他休息。
他的兜裡除了裝符紙,還裝著巧克力什麼的,防止自己低血糖。
撕開一塊塞進柏長生的嘴裡,甜甜的味道從口腔中彌漫開來,舒服了不少。
柏長生靠在他身上,問道“鬼都重諾,你答應了她的事萬一做不到怎麼辦?”
“不會的。”
“你有什麼辦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齊牧對他眨了眨眼,小聲道“托夢。”
柏長生輕笑一聲,“你倒是會省事。”
這些人在村裡橫慣了,總覺得這裡地方偏遠,即使報警也沒人管,警察真要來了,他們中途也能把證據都消滅。沒有證據,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既然用人的辦法不好解決,那就用鬼的辦法吧。
齊牧道“讓他們每晚都沉浸在可怕的夢境中,直至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我們就成功一半了。”
有時候能驅動人的不僅僅是希望,還有恐懼。
……
近日村裡事兒多,陳有財每天奔波於各家的俗事,連午睡的時間都大打折扣。今天難得消閒,午飯過後,陳有財一推碗,吩咐自己的老婆,“我睡一會兒,有人來的話就說我不在。”
“行,你睡去吧。”
有財媳婦兒也忙放下碗筷,拿去隔壁屋了。
陳有財在炕上和衣而睡,然而隔壁叮叮當當的刷碗聲吵的他心煩,心想也就兩個人的碗,應該很快就洗完了。
可她媳婦兒貓在廚房裡似乎有乾不完的活,一直有洗涮聲,陳有財忍不住了,扯著嗓子大吼一聲,“你翻騰啥呢?能不能輕一點,還讓不讓人睡了?”
他媳婦兒逆來順受慣了,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跑過來道歉,“你睡吧,我不洗了,等你醒了我再洗。”
陳有財嘟囔的又罵了兩聲,轉身過去睡了。
嚓……
嚓……
嚓……
掃帚摩擦地麵的聲音規律的響起,聲音不大,卻磨的人心煩,陳有財閉眼咬牙,想把這聲音忽略掉,然而她就像掃在自己心上一樣,越不想在意它,聲音反而越大。
陳有財怒吼一聲,騰地坐了起來,趿著鞋往外走,拉開門就將鞋丟在他媳婦兒臉上。
“我說我要睡一會兒,你他娘的能不能安靜點。”
他媳婦兒忙丟下掃帚,謹小慎微的抬起頭,看他的臉色。
“我,我不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