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趴在床上,枕邊放著一碗剝好的栗子,柏長生一顆一顆的喂在他嘴裡。
“我想吃烤鴨。”
“最近你吃不了太油膩的。”
齊牧一臉的幽怨,“我發現你最近對我凶的很,都不讓我吃飽了。”
柏長生拍了拍他的屁股,笑的一臉意味深長,“還沒吃飽啊?”
齊牧……
戰術性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訕笑兩聲,“飽了,正好減減肥。”
從陳家村回來以後,二人黏糊的厲害,隻要沒事,柏長生都會去鬼屋陪他。
昨天喬偉打電話過來,說陳家村的事省裡成立了專案組,涉及到重大的婦女兒童拐賣案,所有涉事人員都被收押了,包括當地的派出所所長。
齊牧問道“陳哲他還好嗎?”
“不太好,他父親醒來了,但是偏癱了,離不了人,他母親涉嫌故意殺人,已經被拘留了。但由於時間久遠,證據鏈不完善了,不知道警方怎麼處理。”
齊牧聽的也是一陣唏噓,雖然他們都是罪有應得,可麵對全村都被懲罰的後果還是有些難受。
放下電話,齊牧將救出來的三個鬼召集到一起,告訴她們結果。
鄧楠的反應淡淡的,齊牧道“他們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也該安息了。”
鄧楠搖了搖頭,“我不是她殺的。”
“什麼?”
“她對我雖然不好,卻也沒想過讓我死,我是自殺的。”
齊牧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有種恨錯了人的感覺。
鄧楠道“我生下孩子後,他們看到是個女孩,對我的態度就變了,月子期間婆婆總挑我刺,還說生了個丫頭片子還嬌貴什麼,有時候還逼著我乾活。”
“我女兒病了以後,他們不舍得花錢給她治療,看著她病死了。”
鄧楠的目光呆滯又絕望,“她才那麼大點啊,燒的臉都紅了,我跪著求他們,救救孩子,可是,沒人願意為了一個女孩子花錢又花時間的。”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懷裡慢慢的死去,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那老太婆說,等養好了身子,再生個大胖小子,女孩嘛,死了就死了。”
“可我不行,那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每次一閉眼,都能想起她柔柔軟軟的身子,對著我咿咿呀呀,我過不去。”
鄧楠哭了,死後這麼多年,她依然沒有走出喪子之痛。
“他們家人都沒有心,我的孩子死了他們不心疼,也體會不到我的痛苦,我得讓他們和我一樣。”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牧遍體生寒,這還是那個不言不語整個人都鬱鬱的鄧楠嗎,還有,這一瞬間爆裂的怨氣是怎麼回事啊。
鄧楠忽然抬起頭,眼睛看著齊牧,道“所以,我也要讓他們嘗嘗失去孩子是什麼感覺。”
“陳哲他哥……”
鄧楠無懼的承認道“我殺的!”
“我對他們說,要生孩子可以,我每頓飯都要吃一個蘋果,他們答應了。”
鄧楠笑著道“我攢了大半年的蘋果核,曬乾,磨成粉,一點點的加在他的飯裡,嗬嗬,你知道嗎,他死的那天,陳家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是我那段時間以來最痛快的時候。”
“哈哈哈哈,他們也終於能體會到我的感受了。”
鄧楠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慢慢的,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我都乾了什麼啊,我變得,和他們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