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峰縮在瓷瓶裡感受著久違的熟悉的氣息,來自靈魂深處的灼痛感減輕了不少,他貪婪的貼靠在表的碎片上,似鯨入海,如鳥歸林。
當他的魂魄與碎片完全融合時,一種不合時宜的痛感也慢慢的浮現出來,且越來越強烈。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到自己的魂魄像是玻璃碎片一樣裂開,猶如刀剜斧砍般的痛感從裂口處傳來,不斷向靈魂深處蔓延。
他說不好是灼燒痛還是撕裂痛哪個更讓人難以接受,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瓶壁,“柏天師,我好難受啊。”
柏長生的聲音遠遠出來,“很正常,那塊表已經碎了,你附身在碎片上,它能幫你抵擋陽光的灼燒,卻無法避免讓你承受碎裂帶來的痛,所以……這兩種罪,你總得選一種來承受。”
楊少峰哭了,問道“就不能讓我舒舒服服的過完這一生嗎?”
齊牧聽的都笑了,道“你是在贖罪啊,怕痛,當初就彆犯罪啊。”
楊少峰無法辯駁,隻能一遍一遍的用喉嚨表達痛意,喊的撕心裂肺。
他們聽的心煩,柏長生直接用一張符紙隔絕了聲音的傳遞,讓他在瓶子裡隨意的呐喊吧,畢竟,除了這種無能的方式,他也沒彆的渠道發泄了。
折騰了一早晨,二人也沒心思去逛早市了,在家裡隨便對付一口就去鬼屋了。
這幾天鬼屋的生意不太好,店員比顧客都多。
齊牧索性給他們排了班,減少一定的人工支出,再說有路彬楠這個便宜還儘責的大冤種盯著,即使不招臨時工也夠用了。
中午的時候來了一波顧客,齊牧親自上陣,差點把人嚇出個好歹。
齊牧和路彬楠二人攙著臉色灰白的顧客出了鬼屋,心裡也有些後悔,怎麼沒收著點,萬一真把他嚇死了,自己能賠到傾家蕩產。
扶著顧客在沙發上休息了好久,齊牧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看著顧客臉上恢複了正常顏色才鬆了口氣。
“爽!”顧客恢複以後,捂著心口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齊牧相當無語,“得,您是爽了,我卻差點嚇得靈魂出竅。”
說完又像是避免責任似的問了一句,“您確定沒事吧?”
顧客擺了擺手,“嗨,遊戲而已,沒事!”
沒事您腿抖什麼呀?
齊牧訕笑兩聲,又給他衝了杯熱可可緩解一下。
臨走時,顧客對他們揮了揮,“我還會再來的。”
齊牧沒有搭話,心想還是彆來了,真死在這裡算誰的。
“把安全提示放在門口,一定要親自和玩家確認身體狀況,另外,如果下次這人再來的話,還是彆讓他進去了。”
齊牧對路彬楠囑咐道。
“不用擔心,這人不會再來了。”
齊牧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路彬楠問道“你開業這麼久,有遇到過回頭客嗎?”
齊牧……
他仔細一想,還真沒有,鬼屋這種項目,人玩過一次之後就失去新鮮感了,很少在同一家店裡體驗兩次,得不斷的拓展新客源才能賺錢。
路彬楠繼續道“鬼屋,密室逃脫之類的,都屬於一次性的消費體驗,越到後來越艱難,一般來說,店家割一波韭菜之後就會換一個項目,齊牧,你得想想退路了。”
“我才開業沒多久就想退路,有點早吧。”
“居安思危,永遠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齊牧想想也有道理,當初經營鬼屋主打就是一個真鬼出鏡,可這個噱頭就是把雙刃劍,既怕彆人相信引來有關部門的注意,又怕彆人不信失去了競爭力。
儘管寄宿的幾隻鬼相當賣力的去嚇人,還是抵擋不住顧客的流失。
長此以往……
齊牧猛的甩甩腦袋,將負麵思緒強行打斷。
如果遇到困難就打退堂鼓,那他永遠也賺不到錢。
“嗯,我會想辦法提高鬼屋的客流量的!”齊牧舉起拳頭,給自己打了一記雞血,但如何攬客,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看出他的虛張聲勢,路彬楠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