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和姑娘的屍體並排躺在棺材裡,靜靜等待著。
在密閉的空間裡聽不見一點聲音,對即將發生的事的憂慮卻被無限放大。
道士偏過頭,看著身邊模糊的人影,心想當時的她該是多麼的絕望。
不知道等了多久,道士隱隱聽見一陣鐵鏈響動的聲音。
等在外麵的齊牧和柏長生比他更早聽到了鐵鏈聲。
“這聲音和地府裡聽到的一模一樣。”齊牧驚道。
聲音越來越近,帶著周遭的氣氛也越發的陰寒,讓人忍不住的從心底生出濃濃的寒意。
理智不停的在報警快跑!快跑!
齊牧下意識的抓緊的柏長生的手,心中稍定,就像是分擔了他的恐懼一樣,逃跑的衝動沒那麼強烈了。
山林深處逐漸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伴隨著鐵鏈聲越走越近,他的出現就像是劈開了時間與空間一般,從地府裡帶出來的厲鬼咆哮聲,在他身後響起。
“這,這就是鬼王嗎?好可怕啊……”齊牧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他!”
這座鐵塔一樣的男人,不,男鬼,離他們越來越近,齊牧的身子忍不住的微微發顫。
這種恐懼感不僅僅來自於周遭陰寒的氣氛,更是鬼王本身的壓迫感。
他的臉上被濃濃的怨氣遮著,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鬼王走進了靈堂,目光鎖定在了放在中央的雙人棺上,察覺到裡麵有一道淺淺的活人氣息,鬼王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伸出一隻手,輕輕的在棺材蓋上一推,原本需要兩個人全力才能推開的棺材板在他麵前就像是滑蓋的一樣,稍稍用力就推開了,簡直不要太絲滑。
屬於活人的氣息登時泄了出來,鬼王沉醉的深深吸了一口,隨即有一瞬間的疑惑,這絲活人的氣息……似乎不是女人的。
可這想法剛冒頭,無數張黃色的符紙從棺材裡噴湧了出來,像金黃色的刀片一般,打著旋兒的朝他飛了過來。
道士緊跟著符紙飛躍而出,手持桃木劍,穩準狠的刺中了鬼王的下腹處。
“吼……”淒厲的吼叫,地動山搖。
道士被這音波衝擊的頭暈腦脹,強撐著力氣再刺一劍,可這劍卻落空了。
一連串的事件發生在一瞬間,一人一鬼對事情的發展都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道士沒想到鬼王居然這麼高大,他原本想一劍取他咽喉的,即使沒刺中咽喉也能刺中他的胸口,可明明自己已經跳到最高了,居然隻刺中了他的下腹處。
鬼王是沒想到好好的妻子變成了男人,這個男人上來還給了自己一刀,更要命的是,這一刀居然直擊他的命根子。
看來不管是人還是鬼,命根子永遠都是軟肋,稍微一碰,是會疼的!
這柄帶著正陽之氣的桃木劍給鬼王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努力避開第二劍,痛苦的掄起手上纏著的鐵鏈,朝著棺材掄去。
霎時間,塵土飛揚,陰氣如利刃一般切割著周圍的空間。
這波攻擊傷害值太大了,明明隻是作為外來者作壁上觀,可陰氣刮過的瞬間,齊牧和柏長生同時感受到了一種靈魂撕裂的痛。
那種痛難以形容,身體沒有受到傷害,精神卻痛苦萬分。
柏長生強撐著一起清明拖著齊牧後退,“起來,走!”
直至退出了鬼王的攻擊範圍才好受了些。
“怎,怎麼會這樣?”
齊牧驚魂未定,他們之前試過了,不論在這裡做什麼都不會造成影響,可鬼王對他們的攻擊卻挨了個正著。
這不公平!
千年後的圍觀者都受到這麼重的傷害,更彆提處在風暴中心的老道士了。
道士身子向後倒飛了出去,撞塌了一座墳塋,嘴裡的鮮血更是噴湧而出,裡麵還夾雜著碎塊,應該是內臟被震碎了。
剛才他的那一擊直中鬼王要害,雖然沒能殺了他,但對鬼王造成的傷害也不小,起碼他的身形小了一半,隻比正常男人高大了幾分。
“敢耍我?找死!”
鬼王拖著鎖鏈向道士走去,道士深知自己今夜無法全身而退,最後關頭,單手畫出一道符,符咒向著身後飛去,隱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