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中畫麵一轉,依舊是對坐的兩人,隻是柏爸爸看起來更疲憊了。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本竹簡。
紅衣人道“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
“我兒子……”柏爸爸收回竹簡,戒備的看著紅衣人。
紅衣人點點頭,“了解!”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魂契,取心頭血滴上去則生效,此後你兒子自會安然無虞。”
柏爸爸沒有一絲猶豫,取血滴了上去,而紅衣人也沒有食言,同時捏碎了象征著柏家命運的晶體。
磅礴的生命力撲麵而來又散開,化作無形的力量反饋在了柏長生的身上。
柏家世代造謠的詛咒,終於,終結了。
水鏡後的紅衣人身形帶著一種縹緲的神秘感,“孩子,你父親為了你能活著付出了很高的代價,你要慎重交易你想要的東西,彆讓他的心血白流。”
柏長生問“如果我執意要生死簿,你要拿走我什麼?”
聽他語氣這麼篤定,齊牧心慌的厲害,有心想說咱不換了,好好活著吧。
可眼下也不是適合勸說他的時候,二人必須統一戰線一致對外,儘管心裡憋的難受,卻還是忍住了沒多嘴。
哎,他想做什麼就做吧。
自己這種隻會拖後腿的弱雞,隻能無條件的支持他做的決定。
紅衣人沒有回答,笑了笑,“我說過會給你選擇的,看完這段場景再告訴我你要換什麼。”
水鏡中的畫麵再次鋪開,入眼便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陰風呼嘯,時不時的還傳出一個男人悶哼的呼痛聲。
柏長生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就坐直了身體,眼睛直直的盯著水鏡,想從這片濃黑中看出不一樣的東西。
很快眼睛適應了黑暗,看清了水鏡裡的場景。
這片湧動的黑暗,是陰氣。
陰氣席卷的刮過中心的一個地方,每一次飛過都能從那裡帶出些東西,透過陰氣湧過的間隙,柏長生看到中心隻剩一副枯骨。
骨頭上已被陰氣纏繞,可他身上的陰氣卻似在保護著他一樣,與這群湧動的陰氣在做對抗。
柏長生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水鏡,直至兩方陰氣又一番撕扯露出些許空隙,柏長生才看到那副枯骨架上頂著的一顆頭。
這顆頭顱半邊臉已經腐蝕的隻剩下骨頭了,另半邊臉上雖然覆蓋著皮肉,但也是陰氣縈繞。
它的一隻眼睛還算完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轉眼神,直直的看向虛空。
柏長生的雙拳猛然握緊了,隔著水鏡,與他相望。
水鏡忽然碎裂,化作一陣青煙,鏡子後的紅衣人身形清晰起來。
“這人你認得吧,他現在在無間地獄裡受儘了折磨,可憐,可憐!”
柏長生雙目充血,這個人他怎麼會不認得,那是他爸爸啊。
紅衣人看著他的眼睛,蠱惑似得問道“所以,你想與我交易什麼?”
柏長生的心亂了,鏡子裡的那個人,是他爸爸啊。
紅衣人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問道“得知事實真相以後做出的選擇才是你內心真正需求的,一個是願意為你獻出生命的至親,一個卻是半路來的有心機貓咪,怎麼選擇,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柏長生閉上了雙眼。
齊牧心疼的想要抱住他,可他卻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
“柏長生,跟隨你的本心,彆被他帶節奏。”
“我一直陪著你,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和你在一起。”
“柏長生,彆亂,我一直在!”
齊牧一聲聲的安慰著他,柏長生慢慢鎮定下來。
他睜開眼,看著紅衣人道“你能為我爸爸做些什麼?”
紅衣人攤開手,“任何,隻要你想,不論是起死回生,還是送他轉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