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沒有打響,卻是,收到了總部的情報,隊伍快速地向後方撤離,這一動作,敵人還不知道,他們還在四處打槍,可是,就在鐵牛他們撤離不到半小時,鋪天蓋地的炮彈傾瀉而下,覆蓋麵積是敵方整個山穀,以及敵方戰場。
鐵牛站在一座山的高處,眺望著敵方所在位置,炮火的爆炸威力簡直是駭人聽聞,就算是他離得這麼遠,震動的感覺猶如在身邊,此時,鐵牛才真切地感覺到,在戰場上,再高的身手,都不要和威力無比的重炮抗衡,那簡直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他此時感覺到自己的後脊梁都發麻,汗水不知不覺地打濕了衣服,就這樣,傻傻地望著遠方,眼睛已經沒有了焦距。
炮彈將整個山穀犁了一遍,小山丘被鏟平,一眼望去,已經夷為平地,高大的樹木東倒西歪,有的被炸成碎片,有的,攔腰斬斷成為兩節插在鬆散的土裡。
太陽依然熾熱,如一顆大火球,炙烤著冒著煙塵的山穀,幾萬人就這麼快的爆炸中,煙消雲散,成為大自然的養料,鐵牛的眼睛有些發癢,不自覺地伸手,已經是被汗水濕透了頭發,迷住了眼睛,澀澀的難受無比。
他的眼前一片血紅,仿佛屍山血海,一群群慘白腐屍向他撲來,腐屍上的蛆蟲嗦嗦落下,掉入到血海之中,不停地遊動,掙紮。
鐵牛此時想喊,但是,他的喉嚨猶如被捏住,怎麼也喊不出聲音,就這麼無力地掙紮,他不知不覺地跪了下去,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覺。
王福傑在鐵牛倒下的那一瞬間,跑上了山頂,看到鐵牛就那麼倒下去,急忙跑過去,大聲呼喊著,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鐵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周時間,他躺在總後潔白的住院病房室內,四處雪白,隻有,窗外射進的陽光是金色,那是落日的餘暉。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他感覺懶洋洋,一動都不想動,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仿佛就這樣一直躺下去,他的腦袋裡空空的,什麼都不想,忘卻了所有的一切。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心安,隻有這樣,他才能放下所有的一切,閉上眼睛假寐。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一行人走了進來,一位鶴發童顏,麵色紅潤的老醫生走到床邊,拉過鐵牛的手臂,開始給他把脈,隨著把脈時間的加長,鶴發童顏老醫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用手扒開鐵牛的一隻眼睛,看著鐵牛,三眼相對就有一種漠視、淡然,仿佛死人一般的感覺,可是,下一刻讓鶴發童顏老人驚懼的是,患者的眼神裡屍山血海浮現,殺伐之氣頓生,趕緊合上眼皮驚立當場。
“童老,這孩子情況怎麼樣?”大首長輕聲問道。
“戰爭綜合症,如果恢複過來還好,萬一不能恢複,他的一生可就毀了,就目前來看,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毅力,沒有其他辦法。”童老幽幽說道。
“唉,都怪我,他這個年紀。。。算了,還請童老儘力醫治,挽救這孩子的生命,不能讓他這樣。。。。”大首長長歎一聲,眼裡微有淚光。
“我儘力吧,不能讓他再去戰場,再去碰觸與之相關的事情,他的神經受到了刺激太重了,先靜養吧”童老給出了建議。
鐵牛躺在床上,幾個人的談話對於他來說,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即使是,童姥扒開它的眼睛,他釋放的正是那天出現的一幕,致使童老差點沉浸進去,還好,童姥經驗豐富,迅速合上他的眼睛,才沒有避免事態發生。
“童老,他現在身體其他方麵有沒有什麼。。。。”大首長不敢說出下麵的話。
“他身體健康的很,就是,精神出現問題,換個環境讓他適應一點時間,看看能不能有所改變,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環境是什麼樣的,最好是有親近的人在他旁邊,聊聊天,說說以前的開心事,會好得快些,也說不定。”童老低聲說著自己的建議。
童老有些話沒有說,這樣的患者是他從醫以來第一次看到,患者的眼睛猶如具有魔力一般,在雙方對視下,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吸引,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感覺不妙及時退出,就會被陷進去,成為他一樣的病人,百思不得其解間,打了個冷戰。
童老自己也是不解,為什麼見到這孩子,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自己的親人一般,這是他活了一百多歲,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唉”歎了口氣,走出了病房。
“孩子,快點好起來”大首長在所有人都出去,坐在床邊,溫熱的大手握著鐵牛的手,戚戚然的感覺升上心頭。
大首長沒有感覺到鐵牛的身體任何變化,就這麼默默地陪伴著這個可憐的孩子,滿眼的慈愛。
鐵牛一直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能自拔,他的腦海裡一直是那片天空中的血紅色,那群群腐爛的屍身,那群群撲向他的惡魔,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就像受驚的小鹿,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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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鐵牛被大首長帶回茅草屋靜養,鐵牛每天蹲在茅草屋的前麵地上,一呆就是一天,靜靜地坐在竹凳子上,看著螞蟻爬來爬去,有時候看著看著嘿嘿地笑笑,就和小孩子數螞蟻,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