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天回到宿舍後,就把王先生寫的春聯給掛在了門口。後退幾步再看,筆勢挺拔有力,點畫之間韻味無窮,甚好甚好,越看越是欣喜。
“王先生這字是真的不錯,詩更不錯。”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李子天一回頭,頓時就心頭火起,正是至聖公。
李子天看四周無人,眼一瞪,咬著牙低聲道“至聖公,原來是您大駕光臨。”
至聖公嗬嗬一笑道“子天啊,”
李子天忽然打斷道“至聖公,先說明,下棋就免了。”
至聖公見李子天一開始就把話堵死了,也不著惱,嘿然一笑道“子天啊,有這麼個事,書蟲跟我說”
“書蟲?它說的白胡子神仙老爺爺是指您?“李子天驚道,不過轉念一想,倒也說得通,在這珞珈書院裡,白胡子很多,神仙也很多,老爺爺更多,但能看得到書蟲的,恐怕就不多了。
“是啊,書蟲跟我說,有個少年郎,偷了書上的字”至聖公看著李子天笑眯眯地說道。
“至聖公啊,”李子天聽了臉色一變,忙把至聖公往房裡推,“您看您,彆在門口站著啊,趕緊屋裡坐,我給您沏茶。”
兩人剛進屋,李子天忙把門關上,躬身朝至聖公行了一禮道“至聖公,可真不是我乾的啊,當時書蟲也檢查了我身上,根本沒有的事嘛。”
“那你為何臉紅了?”
“精神煥發”
“反正書上字沒了,你說怎麼辦吧?”
“要不,陪您手談幾盤?”
“這可是你說的。”
“至聖公所邀,李子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的書生骨氣呢?”
“疾學在於名博師,有什麼問題?”
“好。”至聖公也不廢話,手一按李子天的肩頭,瞬時鬥轉星移,眼前一變,卻是到了藏書閣四樓。
見到兩個人影突然間憑空出現,那書蟲陡然一驚,待看清是至聖公,便顛顛地遊了過來,再發現另外一個居然是李子天,就嘰嘰喳喳地呱噪了起來,“無非是偷書賊,還我書來”之類的。
至聖公揮揮手,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回頭再給你找點好書來,你先去玩吧。”
那書蟲一聽,便嘟嘟囔囔地鑽進一堆書中,消失不見了。
其實自從那日離開後,李子天也曾來過藏書閣,但被一樓的先生給擋住了,說上樓需要書院的腰牌才行,李子天哪裡有那個?又不能硬闖,隻好空手而回。現在又回到四樓,看著地上那些堆放的古卷善本,自是滿眼放光。
至聖公隨手一揮,憑空變出一套桌椅棋盤,問李子天道“要猜子嗎?”
李子天收回目光,無比謙卑道“哪能啊,自然是至聖公先請。”
至聖公點點頭,執黑先行,直接點了一個三元。
反正李子天是搞懂了,這至聖公完全就是個臭棋簍子,偏偏又喜歡下棋,又要找棋藝水平高的,但還不肯服輸,文廟的那些先生君子閒人,深受其害,無不躲著他走。後來好容易在這珞珈書院找到個耐心好棋術又高的梁述,便總是跑來找他下棋,讓梁述也是煩不勝煩。如今好了,找到李子天,就不肯放手了。
見李子天沒動,至聖公疑惑道“怎麼了?”
李子天道“可不許耍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