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五少爺，您兩位找我？”一聲音響起。
李子天抬頭一看，竟然是老熟人、禦靈宗通州雲林堂掌櫃曲伯忠，不禁走上前去，拍拍曲掌櫃的肩頭，說道“老曲啊，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
那曲掌櫃被五少爺這麼一拍肩頭，又叫了聲“老曲”，渾身骨頭似乎都輕了幾兩。他身子前傾，微微躬身道“有勞五少爺掛念，不知五少爺叫屬下來，有何吩咐？”
李子天想起這曲掌櫃在那雲林堂中售賣物件時那騙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不由得心花怒放，這剛來瞌睡，就遇上了枕頭，甚好，甚好。他開口問道“你這次怎麼跟著我爹過來了？”
曲掌櫃笑道“說來也巧，屬下當時正好在宗門報賬，忽聽得五少爺出事，容三老爺看得起，便隨著三老爺三夫人趕了過來，希望能儘微薄之力。現如今，雖然沒能幫上啥忙，但見到五少爺能平安回來，屬下我亦是喜不自勝。”
李子天點點頭，又問他“為何前段時日未見到你？”
曲掌櫃嗬嗬笑道“回五少爺話，屬下有個臭毛病，每到一處，就喜歡四處閒逛，探查各地民俗風情和商家買賣情況，這不，前段時間就在這黑龍城裡閒逛著。”
“哦，”李子天一愣，回頭看看父親，見父親笑著點了點頭，便又問道“你可探查出什麼沒？”
曲掌櫃道“仙家兵器法寶之類的買賣商鋪的情況，比其他各地的好上太多。”
李子天笑著道“這裡可是北境長城，常年與妖獸廝殺征戰，添置法寶兵器，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此類生意好，倒是正常。”
曲掌櫃有一拱手道“屬下探到另外一事，就是屬下這做了一輩子的生意人，都要佩服五公子的地方了。”
李守度和劉箐一怔，對望一眼，不解曲掌櫃此話之意。
曲掌櫃見東家看著自己，忙連聲解釋道“三老爺有所不知，屬下在這黑龍城中閒逛，聽到城中劍修們談論最多的就是誰誰喝到了茅台酒，誰誰又被燒刀子灌醉了。屬下從未聽到這些酒名，聽起來似乎不錯，便順著打聽，就尋到了一處小酒鋪。那小酒鋪不大，卻是人山人海，排著隊買酒的，恨不得要排出幾條街去。”
他見東家好像很感興趣，便接著道“屬下也是排了好長時間的隊，花了一個春分錢買了一杯飛天茅台酒。”
“什麼？”李守度驚得站起，大聲道“一個春分錢，就買一杯酒？”他如此失態，自然不是心疼什麼春分錢，而是不相信竟然有人敢用一個春分錢售賣一杯酒。這世上仙家所造仙釀多如牛毛，當然好的也都是用神仙錢才能買，但大抵一個春分錢至少也能買上一壺了，哪裡有什麼一杯酒能夠值得了整整一個春分錢？
曲掌櫃道“東家莫急，且聽我慢慢細說。屬下買了那飛天茅台酒，細細品嘗之下，頓時覺得從嗓子到腹部，如著火般有火辣炙灼之感，但其間又有醇甜回甘之味，另外，竟然還有絲絲靈力。”
“炙灼之感、醇甜回甘、絲絲靈力？此酒真如你說的這般神奇？”李守度不可置信地問道。
曲掌櫃點點頭道“東家，千真萬確。”
李守度聽他這麼一說，自己的酒蟲似乎都要被勾起來了，便道“真要有此好酒，為何你不買上一壇回來？你手上可調用的春分錢應該也不少了。”
曲掌櫃卻搖搖頭道“東家，不是屬下不想，而是酒鋪不賣。”
劉曦在一旁聽了半天，忍不住問道“天下買賣，哪有開了酒鋪又不賣酒的？”
曲掌櫃笑道“劉爺，您有所不知，這酒鋪掌櫃說了，燒刀子酒，每人每日最多隻能買兩壺，而這飛天茅台，每人每日隻能購買一杯。除非”
劉曦急道“除非啥？”
曲掌櫃似乎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開口道“那柴掌櫃說，除非用大妖的頭顱來換。”
李守度幾人聽了，都是一驚，好奇為何這酒鋪竟有此奇怪要求。
不愧是經營宗門數十年的行家，李守度思考片刻，竟是雙手一拍，喝道“好手段，這掌櫃的定是行中高人。”
劉曦道“姐夫，啥意思？”
李守度沉吟道“有如此好的美酒，不愁沒有客人。而限定每人每日購買數量，便是提升了人心的占有欲望。定下用大妖頭顱換美酒的規定，又占據了道德的高度。妙，妙啊！伯忠。”
“東家，有何吩咐。”曲掌櫃忙應道。
“立即聯係這酒鋪東家，我要見上一見，這買賣，我禦靈宗要摻上一腳。”李守度語氣篤定，目光灼灼。
“嗬嗬，東家，不必約了。”曲掌櫃卻是笑了起來。
“嗯？”李守度不解地看向曲掌櫃。
曲掌櫃卻是朝著李子天拱手道“所以我之前說我要佩服五少爺了，東家，您要見的那酒鋪東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啊!”李守度、劉箐還有劉曦聞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子天。
其他如餘老夫子、懷素等人早就知道此事，自然不會驚訝，但如今看到李子天父母吃驚的樣子卻是覺得好笑。
李子天忙站起身來，朝著李守度道“爹，這酒鋪是孩兒平素鬨得好玩的，您要拿去經營的話，拿去就是，不過那柴掌櫃不能動。”
李守度見果真是兒子所為，竟是有些激動，之前見李子天入了金丹境仿佛都沒如此這般，連聲說著“好，好，好，不愧是我李守度的兒子。”
李子天心中卻也是洋洋得意，心道自己一肚子都是地球的頂尖商業案例，這點小事，用地球上的廣東話來說，就是‘灑灑水’啦。
還沒等他得意完，旁邊過來一人，卻是劉箐。
劉箐一伸手，擰著李子天的耳朵喝道“小小年紀，送你來讀書，卻不好好讀，偷著到外麵做生意，翻了天了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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