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鐘離回來時,手上拿了個罐子。
喀狄迦憋了好久的眼淚——一滴都沒憋出來,連眼睛都沒潤一點。
他有些迷茫納斯克是怎麼哭出來的?
隨著鐘離一步步靠近,他聞到了一股熟悉,卻又難以言喻的味道。
他疑惑抬頭,看著他手裡熟悉的罐子,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抿抿嘴,坐在那裡沒有動。
在鐘離將帶著手套,沾滿臭的要死的藥膏的手伸向他時,他還是抓住了他的手。
“你之前是因為傷得太嚴重所以我才給你用這個,點皮外傷…沒必要。”
這種藥劑還是很珍貴的,一般人買不到這個,他並沒有給他這些。
他能拿到這罐藥劑應該費了很大功夫。
鐘離笑得牙都露了出來,兩顆陰森森的虎牙配上他幽藍的眼眸,有些驚悚。
“怎麼能這麼說呢?副將~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專門為您買到的。”他甚至在這個“您”上加重了語氣。
喀狄迦的手僵了僵,緩緩放開手,既然這樣,他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伸著手,等著他上藥。
鐘離沒動,淡淡問“背上有沒有傷?”
他向後靠了靠“有。”
鐘離看著他的動作,麵部抽動了一下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怕痛啊。
“先塗背上的。”
“嗯。”他直接把衣服脫了,站起來背對著他。
像這麼大的動作,一般來說都會牽動到傷口,但是他麵不改色的站在他麵前,就好像他身上的傷完全不存在一樣。
鐘離胡亂在他背後塗抹,絲毫沒有放輕力道。
喀狄迦始終都沒有太大的動靜,隻是有一瞬間忽然紊亂的呼吸,還是沒能逃過鐘離的耳朵。
他的手頓了頓,把藥膏抹平就收回手“轉過來。”
喀狄迦聽話轉回來,眼裡終於有些潤色,但是他憋著沒掉下來。
他允許他假哭,但是不能因為疼痛而哭…雖然他假哭也哭不出來。
鐘離看著他的眼神,呼吸一窒。
這種委屈又憋著眼淚不讓掉更可憐了好吧!但凡他不要板著個臉,他肯定就心軟了。
穩定心神,垂眸不再看他,專心“上藥”。
當塗到那隻有狗尾巴草的手時,他背過手“這隻我自己塗。”
鐘離一把給他拽出來,輕聲且溫柔地說“醫者不自醫,就算您再會上藥,給您自己上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遺漏的,還是讓我來吧。”
要是他的手沒有在那圖案上不斷摩挲,他就真的信了。
額前青筋暴起,那隻手不斷緊繃,忍著那種感覺,啞著嗓子問“你為什麼隻塗那裡?不是還有傷嗎?”
鐘離好像這才反應過來,一隻手向上移去“不好意思副將大人,一時沒注意,應該弄疼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