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戶隆一的麵龐變得愈加蒼白,如白紙一般,事情的走向讓他難以承受,他為了這次作案,可是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怎麼能剛進入案發現場就被直接識破呢?!
然而,看著周圍人那毫無猶豫的眼神,瀨戶隆一深知,就算自己的師傅和師兄弟們相信他,這些警察也絕對不會相信自己。
更何況,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在眾人目光的聚集下,瀨戶隆一終於無法再承受這樣的壓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痛哭起來。
鬆本明有些奇怪地向四周張望,總覺得自從瀨戶隆一跪倒在地,開始自我懺悔後,周圍就響起了莫名其妙的背景音樂。
瀨戶隆一並沒有懺悔,他隻是將自己的心路曆程、犯罪原因、過程、想法的實施等全部和盤托出。
他並不後悔將少夫人乾掉,他早就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了。
少夫人要求他長期偽造自己師傅菊右衛門的作品,一旦不肯妥協就威脅要將菊右衛門的稱號授予其他徒弟。
在這樣的威脅下,瀨戶隆一隻好強打精神,努力模仿師傅的作品,明明一個月自己師傅最近隻能夠出產三到四件作品,偏偏自己在威脅之下,硬是將這個出品量提升到了十幾個。
不得不說,瀨戶隆一在這方麵確實頗有天賦,他的手藝在菊右衛門的徒弟中被公認為是最好的。
甚至,他模仿師傅的作品,連那些鑒定機構也無法辨彆真偽。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著,直到瀨戶隆一近乎崩潰,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交出令少夫人滿意的作品了。
不是由於他無法創作,而是緣於他不願繼續模仿,因為那不僅是對自己的背棄,更是對師父作品的褻瀆。
菊右衛門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這位最為器重的弟子,儘管對方殺了自己的兒媳,但他卻並未感到有絲毫難過。
畢竟自己與兒媳的關係平平,而且平日裡還讓對方執掌家中重要大權。
更為重要的是,兒媳也未能為自己的兒子留下一兒半女,自己的未來很可能需要從旁係或孤兒院中尋找繼承人。
瀨戶隆一原本是自己相中的繼承人,卻未曾想,自己將未來頭銜繼承者的認定權交給兒媳後,竟釀成如此苦果。
菊右衛門佇立在原地,凝視著眼前的徒弟,許久之後才轉身抬頭望向天空,緩緩走回房間。
此時的他已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就連與他相處十分融洽的毛利小五郎,也在此刻緘默不語。
對於這位年逾八十、已近風燭殘年的老人而言,身邊熟悉的人一下子少了兩個,無疑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他們並未親身經曆,自然沒有立場去安慰他,隻能寄希望於他能自我療愈,走出陰霾。
就這樣,此次案件隨著瀨戶隆一的跪地懺悔而塵埃落定,毛利小五郎也難得地逃過一劫。
這是真的逃過一劫,毛利小五郎有些心悸的撫摸著自己的脖子,還好鬆本明快人一步。
毛利小五郎的餘光早早就覺察到柯南開始掏自己的麻醉針了。
若不是鬆本明提前站出來分析案情,柯南恐怕當場就會給自己來上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