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命。”
荀況在丞相府之中閒庭信步,甚至都沒有再去看柳白如何。
走著走著,他甚至還笑了一下。
就是因為那一番話,莫名其妙自己多了個兄長,也莫名其妙多了個侄子。
柳白並未有過多言語,隻是輕聲拜彆了李斯,便是朝著門外走去。
方才自己叔叔口中所言何人,他沒有問。
但他知道,這其實何嘗不是他自己?
陽燁舉著旗,奔跑了一輩子。
如今終於可以交到自己手中了,自己還為其傷心,豈不是顯得有些殘忍?
“回府吧。”
馬車之上,柳白淡淡開口。
這一句話說出,龍且左看右看,反倒是沒有立刻駕車。
“怎麼了?你小子怎盯著本相看來看去的?”
柳白笑罵了一句,對於龍且這反常舉動,也是有些不解。
“柳公,俺就是覺得你有點不一樣。”
“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龍且撓撓頭,仿佛覺得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有點不相信一般。
又一臉真誠的看向柳白,試圖讓其相信自己不是在說瞎話。
“自然不一樣,本相現在身上多了一杆旗。”
柳白笑著搖了搖頭。
此話說出,龍且人更傻了。
旗?
哪兒呢?
男人身上不就隻有一杆旗嗎?
“趕緊回府。天色如此暗,這右相府也是摳門兒,居然不管飯。咱們回府吃飯!”
柳白催促了一聲。
是的,
當心結打開之後,人的第一反應永遠是生理上的反應。
映襯到柳白身上就是餓了!
“好勒!那下次李相來咱們府上,咱們也不管飯!”
龍且笑嗬嗬得開口!
他還真擔心自家柳相心緒波動到連飯都吃不下哩!
還有,李斯這個家夥,虧得還得了自家柳公幾句長輩稱呼,居然都不關心自家柳公吃不吃飯?
著實可惡!
日後啊,彆說是不管飯了,那茶也用次一些的好了!
“行了,本相可不想讓陽老那摳門的名聲,在本相身上揚起。”
“趕緊回府,你想餓死本相不成?”
柳白也是哭笑不得!
自個兒怎麼以前沒發現,這個史書之上戰功卓絕的龍且,居然還是個小心眼兒到骨子裡的憨貨呢?
“嘿嘿!”
“柳公回府咯!”
龍且嘿嘿一笑,一抖馬韁繩!
馬車緩緩行駛,車上沒有旗,柳白身上自然也沒有。
隻不過,這個年輕的大秦左相,心裡多了一杆旗。
一杆跑了很久很久,累了很久很久的老人,遞給他的旗。
“老師。”
丞相府內,李斯送走柳白之後,自然是立刻去見荀況。
他能感受出來柳白的心性變化。
甚至可以說,很慶幸。
朝堂之上的柳白,是瘋魔的,外表看似冷靜,實則內心之中有一種勁頭,試圖從‘天’那裡將老陽留下。
去過陽府之後的柳白,是頹喪的,外表依舊,但內心的悲苦,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