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曹兄!”
“一萬大錢,沈某怎會吝嗇!”
沈三千一把抓住了曹參的手,力氣之大,連自己都沒有控製住,捏的曹參齜牙咧嘴。
在這個時代,商人哪怕是巨富,也談不上什麼特彆高的社會地位,他們渴望得到承認!
爵位,軍功,官職,這些東西都是不敢想的。
但是一個‘善人’的名聲,卻是商賈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一個好的名聲,足以讓家族商業傳承數代!(曾有商賈跳入油鍋,活活炸了自己,自此之後,子孫在此地的生意便沒人來爭搶了。)
一條路,冠上自己的名字,那等於是在時時刻刻提醒所有的老百姓,他們家,是善人!
這種誘惑力,可比一千個,一萬個美人兒要大多了!
“當然是假!”
曹參連忙掙脫沈三千,有點無奈得開口道“這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具體的錢數,還是要再想的。”
此話說出,沈三千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麵上有些慚愧之色。
不過,
他是何等人物?
一介白身,能夠做到東海郡首富,除卻商業頭腦之外,那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當即便是明白了曹參方才‘假設’的用意。
“曹兄,你的意思是,將這些路的‘名字’給賣出去?”
沈三千略微沉吟,手指頭略微搓揉,像極了把玩錢幣的模樣。
曹參點了點頭道“不錯。但隻是這些小路的名字,郡與郡之間的路,是決不能賣的。還有郯縣周遭的大路,也不能用這些商賈的名字。”
這一點,曹參還是十分謹慎的。
畢竟,郡與郡的路,事實上就是大秦這個國家層麵上的棋盤棋路。
若是商人將自己的名字放了上去,在另一種層麵上,豈不是有‘淩駕於大秦之上’的意味?
而小路的話,就沒有這些煩擾了。
畢竟十裡八鄉的,多少也會有大善人自個兒出錢鋪橋修路,古自有之,也勉強算是有先例了。
“而且,這不是賣,而是捐贈!”
曹參仿佛是想起什麼,又趕緊補充了一點。
這一句話說出,沈三千啞然失笑“曹兄啊曹兄!沈某當真有些佩服你了。”
“你若是不當這個郎中令,隻需一個大錢的本錢,恐怕這大秦的商賈,都要奉你為首了。”
“想要錢,又不肯折身段,這增驛鋪路之事交到你的手中,當真是找對了人!”
沈三千如此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曹參補充的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就是不能讓大秦丟了麵子。
這些路,是你們商賈巨富,死乞白賴得湊上來要捐贈錢款的,可不是我曹參逼迫著你們出錢的。
如此一來,大秦的就成了一個‘體恤商賈’的上位者,非但把事兒辦了,還能促進以後得事兒。
畢竟有了東海郡的例子在前,曹參前往彆的郡縣,那裡的商賈能沒有這個心思?
“為了百姓罷了。”
曹參歎了口氣,眼神之中有著一些疲憊。
可能旁人看來,他曹參來到東海郡之後是來享受的。
每日賓客往來,美酒佳肴,嬌妻作伴。
但事實上,曹參沒有一刻不在操心著此番來東海郡的國策,也沒有半分鬆懈過。
他知道,增驛鋪路在柳相的謀劃之中,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他曹參若是此功不成,會引發如何大的動蕩,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