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爆喝聲,瞬間讓喜宴之上所有的歡快氣氛凝滯。
柳白抬眸一看,赫然是身穿鹹陽府衙的差人。
隻見到為首的差頭麵露凶悍之色,但雙目又十分狹長。
從麵相上來說,此人就是個狠辣陰冷之徒,屬於一柄割到肉就要深入三分刮你骨頭的那種。
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十名差人,皆是穿著差服,甚至腰間挎著刀。
這也是因為秦人素來彪悍的原因,在以前真的會出現暴力抗法的情況,故而執行差務都是待人同來。
隨著這群人的出現,原本還歡快的喜宴,仿佛蒙上了一層陰霾。
方才還笑嗬嗬將豬蹄膀端給龍且的老嫗,此刻臉色也是沉了下來。
反倒是龍且,沒心沒肺,啃豬蹄膀啃得滿嘴流油。
不過沒什麼有心思關心這個糙漢子就是了。
張屠夫數年來第一次身穿乾淨整潔的衣服,看到如此場景也是愣了一下,本能得將手在衣服下擺擦拭,而後仿佛用儘力氣擠出笑臉,‘熱情’得迎了上去
“柳差頭辦案呢?”
“小兒今日成婚,若是柳差頭和幾位兄弟不嫌棄的話,坐下來喝一些酒,吃些肉吧!”
“您幾位平素之中辦公差,那都是為了咱們老百姓,莫要嫌棄了。您坐下來,小老兒臉上也有光啊!”
張屠夫非但是上前,甚至還伸手在自己內襯之中掏了了,而後熱情握住了柳差頭的手。
柳白看得仔細,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柳?
什麼檔次,與本相同姓?
而且
大婚之日,不給喜錢,反倒是來收錢。
“滾開!”
豈料,即便是張屠夫如此‘上道’,那與柳白同姓的差頭卻是冷笑一聲,直接一腳踹開。
那狹長的雙目,在冷笑之下更令人心生畏懼。
“爹!”
新郎張一德一看自己父親被踹倒,連忙上前攙扶,眼眸之中儘是憤怒之色。
而這樣的模樣,柳差頭卻沒有半分在意,臉上的冷笑反而更甚“張一德,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在同福客棧妄議朝政,甚至是詆毀我大秦的官員?”
這一句話說出,來參加喜宴的客人皆是麵色驟變!
妄議朝政,還詆毀大秦的官員?
這可是大罪啊!說不得,那都是要肉刑可以擋得住的,甚至是要流放的!
流放可不是扔到一個地方做工就了事的,那基本上就等於受儘折磨而死啊!
張屠夫嚇得麵色慘白,也顧不上自己好不容易穿上的乾淨衣服沾染灰塵,連滾帶爬到柳差頭的身邊,將懷中所有的大錢都掏出,死命著就要往其手中塞,連連哀求
“柳差頭,您可莫要開玩笑啊!”
“這大喜的日子,這”
“我兒自小老實,明年也要進入大秦書院讀書了,那書院的學生說我兒聰慧,定能讀出點學問來。您這,您這定然是搞錯了啊!”
聽到張屠夫說起‘大秦書院’,柳差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而後迅速消散。
書院學生,那可是那位柳相親手弄出來的,說不怕那是假的。
可
一個還沒入書院的學生,柳相會知道嗎?
對比自己身後的那位,
柳差頭在一瞬間就作出了決斷,直接一巴掌將張屠夫手中的錢拍在地上,大聲怒斥
“格老子滴,行賄老子?就你一個殺肉的破佬也踏娘的配!”
“在鹹陽打聽打聽,老子辦案,就是兩個字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