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蒙恬親筆書寫,為韓信表功的奏疏送到嬴徹手上之時,已至夜深。
他知道蒙恬這是什麼意思,讓自己再做一份人情。
加一個名字,加一個印鑒,且不說韓信的功勞有自己的份,單單是這‘表功保舉’的分量都多了許多。
而這一封奏疏送到他手上,並非自己兄長手上,亦是說明了很多。
良久,嬴徹提筆,在奏疏上寫下
韓信?
韓信。
韓信!
六個字,卻仿佛描述了韓信的過往種種。
隻有過往,才能最為體現文字的張力。
(ps先秦是有標點符號的,冷知識,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師傅,真的要這麼練嗎?”
王家將軍府之內,虞子期的臉都快要比苦瓜還苦了。
小小的身子,單腳站立在離地一米多的木樁之上,而地麵上卻是一層石灰粉。
按照王翦的說法,地麵上石灰粉有一個腳印,虞子期就得多站一個時辰,要是有一個身子印,那倒不用站了,直接吊起來,吊個一天一夜。
“習武之人,最重的是腿腳上的根力!且不說騎馬之時的胯下力道,單單是尋常與人對打,腳上功夫輸了半分,便是勝算丟了五成!”
王翦手中捧著個陳嬰私底下送來的‘紫砂壺’,美滋滋得嘬了一口今年的新茶,對於虞子期的痛苦視而不見。
“周勃那小子,老夫看了,為何能將你打趴下?”
“這娃不比你,那是實打實一腳一腳在泥濘之中走著長大的。你那一身的蠻力氣砸下去,人家雙腿紮根於地,自是巋然不動。聽說上次你們還打得有來有回?那是人家在讓著你呢!傻小子!”
“你叫將軍府裡麵叫老夫師傅,老夫不攔著你。但沒贏過周勃之前,你敢在外麵說老夫是你的師傅,老夫就親手打斷你的雙腿,證了這謠言。”
王翦一番話說出,讓虞子期猛然麵色一變。
不是最後那‘恐嚇’的話語把他嚇到了,而是因為周勃!
即便是上一次輸給周勃,他虞子期也沒覺得自己不如周勃,頂多是覺得自己運氣不好。
可是
如今在王翦看來,居然打得有來有回,都是因為周勃在讓他?
那豈不是距離甚遠?
自尊心極強的虞子期,怎麼能受得了這股子氣,當即便是麵色一整,用儘全部心神氣力去控製抖動的腿。
看到虞子期如此變化的王翦悠然一笑,端著紫砂壺茶盞,在躺椅上一晃一晃、。
彆說,柳白這小子雖然令人看的不順眼,但搗鼓出來的當真是好東西。
僅僅是茶,躺椅,就讓王翦猛然察覺,自己好像真的是進入了盛世的悠閒時光。
或許他們這一輩如此努力打仗,為的就是以後的人,上了年紀都能如此吧?
不想要孩子再也長不大,也不想讓人再也無法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