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酈食其的辦公室出來,柳白當真是完全體驗了一把後世領導們視察學校的‘快感’。
背負雙手,努力挺起本就沒有的大肚腩,從一個個學堂旁邊路過。
偶爾有學生發現他柳白之時,柳白還會麵帶微笑得點點頭,示意學生不要張揚。
不過他倒是沒有外行指揮內行,隻是說了一下,設施之類的問題,並且承諾了一下,墨家的研究院和農家的農科院,在接下來會有研究成果對接過來,包括燒熱水能產生一定動作,從而推動小木塊行動這個蒸汽機基礎。
酈食其聽到後,樂得連牙間菜都給露出來了。
“學校門口的聯幅,如果周勃當真能連中三元,就讓他來題吧。”
臨離開書院,柳白留了這麼一句話。
酈食其激動萬分,就差流眼淚了。
天知道他這個大秦書院的副院長,看著這空白的聯幅位置,每天有多難受。
這是懲罰啊,是大秦書院開學第一天,那些富貴些的學生欺負窮學生的時候,這位柳相親口下達的懲罰。
如今終於要圓滿了?
當然,書院之中完全沒有階級之分也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在某些刻意引導之下,變成了學分高低,成績高低的階層區分。
譬如周勃,分明出身並不顯赫,可是連公子齊都在前兩天的時候,拿著一本書上門求教,足以看出書院的風氣到底如何了。
臨上馬車前,柳白忽然想了想,對著酈食其說了一番話“其實周勃這點小毛病,本相還當真是有辦法去治。”
“要是有一天,本相要離開朝堂了。你這老小子跑去找周勃,就說本相希望他能昌盛大秦,而後本相銷聲匿跡。”
“你說,這時候的周勃,會怎麼樣?”
說完,柳白眨巴了一下眼睛,竟是有一種久違的少年人玩鬨心氣。
酈食其呆立原地,嚇得身子都在發抖!
柳白也不管,讓龍且架著馬車就走了。
“柳公,您為何這麼嚇那酈老頭?”
龍且不解。
柳白嘿嘿一笑“嚇他?嚇他算好的了。本相來一趟大秦書院,這老小子遮遮掩掩的,實際上就是想讓本相再多關注一些周勃,這樣在朝堂之上,周勃成為第二個曹參也未必不可能,畢竟趙懷真那個禦史大夫,除卻本相在內的少數幾人之外,都覺得這家夥並不適合呆在這個位置。”
“酈食其啊說人家周勃既怕又想,實際上不就是他個老小子既怕又想?”
“不嚇唬他一下,本相不是吃虧了?”
這樣一番話,將龍且說的雲裡霧裡。
柳白也沒有強求。
就這種自己人的小心機,蕭何都不一定能看出來,唯有陳平才能看個通透。
“彆說,本相突然很想讓墨家研究所發明點兒什麼二十合一洗發水,就拿這玩意兒給酈食其炒菜,看這家夥能的,小心機都打到本相的頭上來了。”
柳白忽然說了一句。
他這一生,如此小心眼兒,能當真大度?
龍且沒有說話,他沒有懂什麼洗發水,但是他知道,酈食其居然敢打柳公的心機?
那就彆怪他龍且晚上去找酈食其談心了。
會試結束,周勃依舊麵容平靜準備離開考場,可路過旁邊的小隔間的時候,聽到一道呐呐自語“姨,俺還差一步。”
這樣一句話,自然不會引起周勃過多關注,隻是覺得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