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駐紮在此處的是122師。
說是一個師,其實隻有兩旅四團,加上孫震總司令調遣過來的一個旅,滿打滿算隻有六千人上下。
就是這六千人,很多還在使用老舊的步槍,甚至是大刀和長矛。
過去幾日時間,王銘章利用外圍的防禦工事,和日軍不斷拉扯。
可等到日軍探查清楚他們的實力虛實之後,便不再保留,聯合空中部隊和地麵火炮,對外圍的據點狂轟濫炸,挨個拔除。
122師的川軍士兵,並不是沒有和日軍戰鬥過,可大多是一些小規模的戰鬥,積累的戰鬥經驗有限。
如今麵對日軍精銳的磯穀師團,在正麵如此凶悍的攻勢,實在有心無力,難以抵擋。
三天時間,整個滕縣北麵的防禦工事,便被日軍清理了個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日軍在臨沂方向的攻勢,也已經完全展開。
第五戰區司令部,不得不調遣部隊,去馳援臨沂,在滕縣作戰的部隊,就隻剩下了王銘章帶領的這一個師,外加一個旅。
滕縣縣城外圍,磯穀廉介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傾塌的城牆。
他們的師團重炮,配合著航空兵部隊,剛剛完成了一輪對滕縣的轟炸。
“最多兩天時間,就可以將滕縣拿下來了。”
說話的是磯穀師團參謀長堤不夾貴。
他身體微胖,麵容白皙,好像是某個飯店老板,或者是後廚的廚師長,而不應該是戰場上的參謀。
“彆這麼說,堤不夾貴閣下,永遠不能低估敵人的戰鬥力。”
磯穀廉介說道,“之前我們在黃河南岸的失利,不就是因為低估敵軍的戰鬥力,才導致的失敗嗎?”
說到這裡,他就想到了之前在黃河南岸的阻擊作戰。
若是他當初派遣的不是一個大隊,而是一個旅團的兵力,怎麼也不會讓那群敵人在短時間內,便突破了黃河南岸的防禦陣地。
想到這裡,磯穀廉介還是有些後悔。
“是,師團長閣下,可那支敵人神鬼莫測,眼前的這支敵軍部隊,根據情報來說,隻是一支從四川調遣過來的地方部隊。
根據我們之前攻打下來的陣地,這些敵人使用的步槍非常老舊,有很多甚至根本無法使用。
他們穿著草鞋,身上的軍裝都是補丁,甚至整片陣地都找不到一挺機槍。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非常瘦弱,很多人甚至還帶著煙槍和鴉片。”
堤不夾貴聲音和緩地說道。
在一旁的磯穀廉介倒也不反駁。
畢竟目前來看,眼前的這支敵軍,雖說抵抗的意誌力頑強,麵對狂轟濫炸,並沒有絲毫的退卻,可武器裝備和人員,都和他們相距甚遠。
“命令部隊,炮擊結束後,發動猛攻。”
磯穀廉介這般說道。
隻是第一天的戰鬥,不管是磯穀廉介,還是堤不夾貴,都有些驚訝。
這支獨守孤城的敵軍,非但沒有在他們的猛烈轟擊之下退縮,甚至還利用城牆,抵擋住了他們一整天不間斷的攻擊。
這支敵軍,和他們之前遇到的敵人不太一樣。
對麵的這支中國軍隊,在同他們作戰的時候,幾乎是瘋狂的。
很多次日軍突入城門,結果卻被身上綁滿手榴彈,直接跳到他們人群中自爆的士兵殺傷,無法繼續向前。
那城牆已經轟塌了三分之一,可城中的敵人,竟然用一條條人命,封堵住了缺口。
在兩人眼中,這支中國軍隊的士兵非常羸弱,各個瘦弱不堪,甚至在腰間還彆著煙槍,在戰鬥的間隙吞雲吐霧。
按道理來說,這種中國軍隊,會和他們之前遭遇到的多數軍隊一樣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