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槐立即打斷了她的話,“八斤奶,我男人剛死一個多月,大夏律法規定,寡婦得為亡夫守喪三年,才能嫁娶自由。您老,就不怕官府來抓您?”
趙櫻和顧青山也沉了臉,眼神不善地瞪著八斤奶。
八斤奶的老侄兒都四十多歲了,又好吃懶做,邋裡邋遢。
這死老婆子眼睛瞎了?竟想禍害他們家小槐!
如果趙櫻和顧青山知道後世有個叫“濾鏡”的詞,一定會覺得八斤奶看她老侄兒,帶了億米厚的濾鏡。
就是那種能把癩蛤蟆看成宋玉潘安蘭陵王之流的物種更換濾鏡。
其實,八斤奶也沒覺得她老侄兒有多好,純粹就是覺得顧青槐這丫頭成了寡婦,大著肚子被趕出周家,從此就低了,賤了,臭了,說不定她能撿個漏,便宜他老侄兒。
八斤奶臉色變了變“那,那也可以提前定親的嘛。”
顧青槐一臉抱歉“那怎麼行?剛才您都說您老侄兒年齡大,要是再等三年,他一下子老死了怎麼辦?我可不想耽誤您老侄兒的大好青春。”
噗呲!
周圍看熱鬨的人都笑了。
趙櫻也鬆了一口氣。
她閨女嘴皮子厲害,拳頭更厲害,算了,她不瞎操心了。
看閨女逗逗這些沒臉沒皮的人,也怪有意思的。
八斤奶拉下老臉,冷哼道“你這丫頭說話也太歹毒了,你克夫,大著肚子被婆家趕出門,誰還敢娶你?活該守一輩子寡!沒有男人滋潤,你比那廟裡的姑子還枯!”
趙櫻臉都黑了,死老婆子!對她閨女說的什麼淫蕩話!
顧青槐抬起下巴,傲然道“八斤奶,我沒說非要嫁人啊!不過,萬分感謝諸男的不娶之恩!
我顧青槐就是守一輩子寡,也絕不會嫁給那些垃圾蛆蟲油膩猥瑣矮矬醜窮逼男!
八斤奶,你有男人滋潤,咋還這麼枯?”
又有人噗嗤笑了起來。
八斤奶一張老臉憋成了豬肝色。
顧青鬆把手裡的乾草往地上用力一扔,氣鼓鼓地衝過來,指著八斤奶,直接罵道“死老婆子,你才歹毒!你那老侄兒又老又醜又窮又臟!給我三姐舔鞋底都不配!隻配去茅坑舔屎!”
“我三姐最聰明,長得最好看,才不會嫁不出去!”顧青苗也氣呼呼地幫腔。
周六丫不能說話,急紅了眼。
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在村裡遇到這個老婆子,一定伸腳絆倒她,讓她摔個狗吃屎!
八斤奶見顧家人都像惡狼一樣盯著她,嚇得縮了縮脖子,丟下一句“老娘有六個兒子,十個孫子!”就踉蹌著火速溜了。
她趴過的那塊土院牆嘩啦一聲倒了,瞬間揚起一陣土煙灰。
土院牆的倒塌沒有引起顧老四家的任何反應。
它實在太頹,太破了,倒塌才正常。
另一個麻臉婦人朝著八斤奶的背影輕蔑地啐了一口,心道沒用的老虔婆!顧老四家傻的傻,癱的癱,就幾個婦人和小雜種能蹦噠,你就是罵到他們腦門子上了,把他們臉皮子踩在地上了,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這才幾句狠話,就嚇成這樣?沒用的老東西!
麻臉婦人吐槽完八斤奶,又看向顧青槐,幸災樂禍地笑道“小槐,你真是被周家人趕出來的?”
這個婦人叫馬有琴,和李春薇的娘李陶氏走得比較近,最喜歡嚼人舌根。
和李春薇家走得近的人,顧青槐都不想給什麼好臉色“對,你說的沒錯,周家人把我趕出來了,我和周家沒了任何關係。對此,我非常開心。麻子嬸,你也很為我開心吧。”
丁紅蓮那個大嘴巴,歪嘴神器,真的很給力,在村裡到處宣揚她是克夫的小寡婦,被周家人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