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青山擦了擦眼角,推著輪椅出去了。
他實在無法忍受了,再繼續待在房裡,他會忍不住失聲痛哭。
一個大男人當著家人的麵嚎啕,總歸是有些羞赧。
可他看著最小的妹妹遭受那樣的虐打,心裡實在是難過。
顧明香不過11歲,李娟不過9歲,顧玉珍不過7歲,顧奇麗也不過3歲多,她們明明還是孩子,心思怎會如此惡毒?手段怎會如此下作!
他知道槐兒和他一樣,氣瘋了,也知道槐兒不會放過那些所謂的孩子,無論槐兒乾什麼,他都無條件支持。
就算最後槐兒不忍心去做,他也會悄無聲息地弄殘那些壞種,哪怕她隻有三歲!
他們一家人關起門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又沒招誰惹誰,那些人憑什麼來欺負他們!
顧青槐又把紙張放在顧青鬆的麵前,柔聲問“鬆兒,哪些人踢了你的褲襠,你指出來。”
顧青鬆的臉腫得實在厲害,把一雙眼睛擠成了兩條細縫,嘴巴也像充了氣的肉腸,完全無法張開。
他顫著小手,指了兩個名字13歲的顧明傑,12歲的李聰。
顧青槐在這兩個名字下打了個“√”。
顧青山推著輪椅出了醫館,轉到附近一個隱蔽的小巷子,埋頭無聲抽泣。
忽然,他聽見了奇怪的嗚嗚聲,聲音好似從這個巷子中間的分叉巷子傳出來的。
那個分叉巷三麵都是高高的牆壁,是街巷中的一處暗角。
顧青山推著輪椅輕輕靠近。
隻見分叉巷的儘頭,四個蒙麵男子正獰笑著逼近一個白衣女子。
那女子雙手被縛,口中塞著破布,背部緊貼著牆壁,兩隻腳不停地向外踢踹,防止那四人靠近。
顧青山看清白衣女子的容貌後,微微驚愕。
白衣女子皮膚白皙,但一邊臉清麗脫俗,完好無損,另一邊臉卻布滿凹凸不平的疤痕,好似被火燒傷過。
一雙水靈秀美的眼睛滿是驚恐。
顧青山瞬間便想到青丫和青苗的臉,心裡刺疼不已。
“掙紮什麼?爺幾個不嫌棄你醜,你該感到高興!”一個身形矮壯的蒙麵男子粗聲淫笑。
“嘖嘖,真是可惜,這半邊臉要是不毀的話,爺都想把她弄回家做媳婦!”一身量較高的蒙麵男子惋惜道。
“操!你們他娘的真是墨嘰,快點搞啊,搞完趕緊撤,這可是大白天!”另一個蒙麵男人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
顧青山迅速縮回了腦袋。
“哈哈,光天化日之下搞女人才夠刺激!這一次,輪到爺先上了吧?”暗巷裡傳來了男人猥瑣的笑聲。
顧青山抽出了隨身攜帶的砍柴刀,緊緊握在了手裡。
他不能高聲大喊,這女子通身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門戶的姑娘,越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家族越是注重名聲。
汙了名聲就等於斷了活路。
而且,此時正是午後,太陽熾熱,人們大多在室內歇晌避暑,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嗚嗚嗚……”小巷裡女子的嗚咽聲越來越絕望,明顯帶上了哭腔。
熾白的陽光灑滿街巷,那嗚嗚聲在顧青山的耳邊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