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著北蠻特有的皮毛服飾,烏黑濃密的頭發自前額往後,編成幾股辮子,垂在肩後。
俊美的臉龐因為這身打扮,平添了幾分野性和不羈。
那雙幽沉的鳳目警惕地注意著前方的動靜,仿若伺機而動的捕食凶獸。
周圍不見人影,全是半人高的乾枯野草,隨著北風輕輕搖擺,發出細碎的簌簌聲。
在少年的頭頂,盤旋著一隻角鷹,時而猛撲地麵,抓起一隻田鼠或者兔子,大快朵頤;時而飛至千米高空巡望四野。
少年頓住腳步,拿出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半囊水。
這少年正是齊元碩,他已經進入北蠻三四天。
忽然,白尾俯衝下來,懸在齊元碩的眼前,用右爪指著前麵,短促地叫了兩聲。
齊元碩臉色一變,立即躲進一旁的凹窪裡,白尾則又飛上了高空,警惕地注視著前方。
半盞茶的功夫後,地麵出現了輕微的震動,一群牛羊跑了過來。
牛羊群的後麵跟著三個拿著牧鞭的牧民,一個老頭,兩個年輕人,看起來都像是普通牧民。
齊元碩鬆了一口氣,乾脆直接站起身,向他們走去。
三個牧民看見他,短暫的怔愣之後,用北蠻話和他打了個招呼,意思就是:兄弟,去哪裡啊?
自從顧青槐決定籌建一千騎兵,齊元碩就有了進入北蠻尋寶駒的想法。
為了更好的假扮北蠻人,他學了兩個多月的北蠻話。
他自小過目不忘,學東西非常快,遇到普通牧民,他並不緊張。
他向三個牧民行了一個北蠻禮後,用北蠻話答道:“我來尋親戚,迷了路。”
“你親戚叫什麼名字,大概在什麼方向?”其中一個年輕牧民問。
齊元碩儘量露出友好的笑容:“是我的遠房親戚,叫達爾木,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他,好像他家附近都是養馬的牧民。”
“養馬的啊?那你往西邊走!”年輕牧民指著西邊道。
齊元碩道了一聲謝,就往西邊走去。
三個牧民看著齊元碩的背影,笑著交談了幾句。
大意就是這個小夥子長得健壯俊美,要是能留下來和他們部落的阿妹生孩子,肯定能生一大堆,部落一定會壯大。
齊元碩向西走了兩天,竟然遇到了一個小部落。
齊元碩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小心翼翼地窺視這個小部落。
這個部落很奇怪,五六個破舊的皮毛氈棚緊挨在一起,距離它們十幾米外,還有一個看起來更好一些的營帳。
破舊氈棚裡住的全是女人和孩子,個個麵色黝黑,枯瘦無比。
女人們看起來都不太年輕了,孩子們卻很小,最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最小的不足一歲,還在地上爬。
他們身上的衣服單薄破舊,頭發臟得打結,極像一窩甘草堆在頭頂,似乎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那個較好的營帳則住了幾個男人,那些男人都帶著武器,他們什麼都不乾,吃喝都是那些女人孩子伺候。
男人們稍有不順心,手裡的馬鞭就狠狠抽向了那些女人和孩子,毫不手軟。
在氈棚旁邊,有一個柵欄圍起來的馬圈,裡麵養了數百匹馬,其中小馬居多。
女人們都在伺候馬匹,將甘草剁成小段往馬槽裡放,清掃馬圈,給馬飲水。
較好營帳裡走出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人矮壯,一人長臉鷹鉤鼻。
他倆走到破舊帳篷那邊,眼睛在女人們身上掃視一圈後,矮壯男人蠻橫地拖著個略微年輕些的女人往帳篷一側的草地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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