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顯然是饑腸轆轆,迫不及待的跑向廚房,餐桌上真的擺放著紅燒排骨。
我媽盛出大碗米飯,遞到我手裡,接著又給我夾起幾筷子菜。
她從衣兜裡掏出小物件,戴到了我的手腕處。
“這是我剛才去寺廟,給你求來的神符,或許能阻止你做噩夢,一會兒吃完飯,你就回房間睡覺去,夜間就不要出門了”
我點頭如搗蒜,扒拉著碗中米飯,狼吞虎咽,仿佛是餓死鬼投胎。
飯後,我媽鎖好門窗,便與鄰居結伴,往村長家裡走去。
按照村裡的習俗,若是誰家辦喪事,村民都要前去幫忙,或是去逝者家裡守靈堂。
依我膽小如鼠的性格,夜間從來不會獨自出門。我洗漱完之後,躺著玩了會兒手機。莫名的困意來襲,放下手機就安然入睡。
狂風吹開了窗子,寒意令我翻身蓋起被子。總會在半睡半醒時,習慣性睜開眼睛,視線剛好望向窗邊。
依稀有影子,映入眼簾,定睛細看後,發現是一名身穿壽衣的男子。此人在風中搖曳,失去重心般飄在窗口。
狂風突然停止,男子定定的站立在窗邊。那無神的雙眸注視著我,煞白的麵孔毫無血色。妝容倒像是被精心處理過,全然與死人臉無疑。
我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識脫口而出。
“麻煩你幫我關一下窗子”
隨後,空靈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安瀟笙,你是怎麼能做到,把我害死了,還能睡得如此安穩的”
我瞬間驚醒,從床上坐立起來,拉過被子覆蓋住全身。雙手做出合十的動作,眼睛不敢再直視著窗邊。
那幽幽的嗚咽聲,顯然是在打抱不平。
“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你,你是周岸,冤枉啊,天地良心我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麼會害你這個大活人呢”
全村就幾百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認不出那張青灰的麵孔,卻也能聽得出聲音來。
雖然身為同村人,可我與周岸並無交集。畢竟周家曾經拒絕過,與我定娃娃親之事。好歹我也是有點骨氣,自然不喜再與他往來。
他又繼續嗚咽著出言。
“我是做了你的替死鬼”
他說話越來越離譜,合著該死的是我,不是他。我那麼努力的在活著,怎麼就成該死之人了。
“胡說,我跟你八竿子都打不著”
傳謠我會克人,但是我與周岸,一是沒定親,二又沒結婚。儘管千克萬克,我也克不到他身上半點。
周岸再次聲嘶力竭的開口。
“你這次回來,就不可能會活著離開癸村”
此話,聽著是詛咒,卻更像是勸告。
我蜷縮在被子裡,四肢不聽使喚,早已抖如篩糠,冷汗打濕著衣襟。
語氣顫顫巍巍的反駁著。
“拜托拜托,你就盼我點好的吧”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這個人都死透了,怎麼嘴巴還那麼毒辣。
村莊裡有傳言,說周岸是突然暴斃,死因至今都未明。
“我發誓真的沒害過你,我也沒有要害你的理由啊”
他死的那天晚上,我人都還在學校,還差點就被掐嗝屁。
我又不是老變婆,更不是神婆,哪裡能有害死他的本事。
我身體驚恐到僵硬,嘴裡卻仍然在辯解著。
“敢情是你都不清楚,自己的具體死因,怎麼能往我身上,隨隨便便就亂扣帽子呢”
周岸驟然惱羞成怒,語氣突然變得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