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色顯然不悅。
蔓迪著急去送飯,顧不上看我的表情,便往電梯方向走去。
人人都能幸福,唯獨就本宮不能?
我坐在休息區,目光逐漸呆滯,我媽買著飯菜回到醫院。
“笙兒,你怎麼出來了?”
我媽攙扶著我回到病房,把買回來的飯菜擺放到桌麵,我看著飯菜持續走神。
我媽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吃啊,你不是說餓了嗎?”
突然之間沒胃口,反而還有些犯困。
我媽接了個電話,著急回公司處理事務。
“媽,你去忙吧,反正我能動彈”
住院隻是要輸液,以及給傷口換藥,我又不是斷手斷腳的,完全可以自己應付。
“你行嗎?”
我媽始終不放心讓我獨自在醫院。
“行,可行了”
興許是公司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媽嘮嘮叨叨的叮囑完畢,就急匆匆的離開醫院。
我吞咽著涼掉的飯菜,如同嚼蠟,嘴裡有苦澀味在蔓延。
微風拂過,吹起窗邊簾,病房門被打開。有彼岸花瓣隨風飄零,又是熟悉的檀香味。
我視線往門口輕瞥了一眼。
君聖禹身穿紫色長袍,袍上由金線繡製著繁複的雲紋,腰間佩戴有玉佩瓊琚。
雙眸漆黑如墨,翻滾著暗色,宛若深不見底的幽潭。洶湧熱氣席卷著眼眶,墨色眼眸內爬滿了血絲。
他如今並非鬼魂,已然化身為神靈。不用偷摸著飛窗而入,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大門,也不會隻出現在夢中,能正常的活在陽光之下。
我坦然收回目光,繼續埋頭乾起飯。
他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病床邊站立,帶著思緒沉默了良久。
那抹柔和的目光,靜靜的凝視著我,眉宇間光華流轉,好似攏著溫和的月光。
拜托,他杵在我跟前,真的很影響食欲。
我摔掉手裡的筷子,語氣開始陰陽怪氣。
“冥王大人,您突然大駕光臨,是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呀?”
為什麼我的心頭血,可以複生君聖禹,還能解開玄明的封印?
就因為我是特殊的招陰體質嗎?
君聖禹憂鬱的眼神裡,瀲瀲流動著星光,流露出明眸善睞的溫柔。
“笙笙,你聽我說”
他欲想拉起我的手,我顯得氣急敗壞,打翻桌子上的飯菜,油漬浸滿了他昂貴的衣袍。
“你小心傷口”
我快速爬下病床,光著腳丫子站立到窗邊,儘量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我曾經提防過他,猜測是帶著某種目的,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取我性命。
終究是我錯付了。
他未曾靠近我,而是站立在原地。
“笙笙,我怎麼會舍得傷害你”
我嘴裡發出不滿的語氣。
“你可得了吧,若是舍不得,我就不會躺在這裡了”
他眼眸微眯,眼底掠過暗光,嗓音微啞。
“是孟婉在我休眠期間,擅作主張引你到三清池邊…”
我即刻打斷他未儘的語言。
“您可是冥王,沒有你的同意,她又怎麼敢做這些事情?”
他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泰媼司長一劍刺穿我的心臟。在我命懸一線時,他仍然能無動於衷。
他蹙起的眉頭,擰成一團死結。
“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躺在水晶棺裡,對你不聞不問,我若是能救你,也沒必要躺在棺材裡了”
言外之意便是,他都處於休眠狀態,又如何能救得了我。三清池邊發生的事情,都是由泰媼司長一手策劃。
他若是想取我心頭血,自然有的是機會下手。
魔族侵犯冥界邊境,光靠洛塵神君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抗魔族入侵。
唯有冥王複生,方可平定魔族。
我又並非是冥界中人,憑什麼要背負拯救冥界的使命?
我心裡倍感委屈,淚珠迅速湧出眼眶。
“你走吧,我不欠你了,我還想好好活著”
他護著我成長,我用心頭血將他複生。倘若說之前是相互需要,如今我們便是互不相欠。
“笙笙,對不起,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但是請你相信,我們是夫妻,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他表麵上說得有情有意,背地裡卻是半點人事都不做。安排泰媼司長挖我心頭血,還要跑來醫院跟我惺惺作態。
他還當真以為我傻,不到極陰之月,天時地利人和,未必能起到複生作用。
一切都是有陰謀的計劃,他還非要立什麼深情人設。
我朝他疾言厲色。
“給我爬,看見你就心臟疼得厲害”
他三兩步向我邁近,有衣袍窸窣聲響起,那抹高大、偉岸的陰影,甘冽地將我籠入。他身上散發著檀香味,瞬間蔓延到五臟六腑。
“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