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出現的畫麵轉瞬即逝。
隻覺五臟六腑都在膨脹,好似有股力量在我體內堆積,蓄勢待發。
“啊…”
隨著尖銳的爆鳴聲,我身體爆發出一股力量,整片林子樹木都被擊碎,都瞬間化為灰土。
我估計是用力過猛,四肢逐漸鬆軟,很快便失去意識,陷入到昏迷狀態。
在昏迷期間,我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夢,都被芙影神君所占據,所有畫麵都是她曾與幽帝度過的時光。
甚至是還出現夢中夢,呈現出真實的畫麵感。
皇宮巍峨,紅牆綠瓦,金壁輝煌。
羌赤王朝都城歌舞升平。
然而,深宮紅牆下,有宮女亂作一團,貌似在毆打什麼人。
聽聞其中一名宮女謾罵道。
“你隻不過是婢女所生,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隨即又有一位宮女將被毆打之人攤翻在地。
“趕緊去乾活,乾不完不許吃晚飯”
匍匐在地上的人,驕傲地抬起頭,伸手朝上抹掉淚珠。
遭宮女毆打之人,正是由婢女所生,被養在冷宮裡的清奈,年芳七歲。
當晚,清奈帶著傷勢躺到床榻處,昏昏沉沉之際。有道晚風拂過,吹開破爛的窗戶。
彼岸花瓣飄落滿地,隨著大道紅光綻放,窗邊立著頎長的身影,著一襲黑金色玄衣。宛如瀑布般銀絲,用發冠高高束起,腰間配帶玉佩瓊琚。右手執著鐵扇葉,左手放置於後腰。身姿頎長,盛氣淩人,周身透露著貴氣。
清奈渾身打起寒顫,蜷縮在單薄的被褥裡,帶著哭腔問。
“你是何人?”
那道紅影朝她床邊飄近,沉聲道。
“你貴為公主,豈能如此度日”
此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待人卻似有骨子裡的疏離感。
“本座可以幫你”
清奈不願在冷宮孤獨終老,索性就接受此人的援手。待她得以重振旗鼓之時,定會設法回報今日恩情。
她大膽掀開被褥,小巧的身軀跳下床榻。
“你如何能幫我?”
那人眉目肅然,揚聲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事成之後,你要答應本座一個條件”
話音剛落,紅影便破窗而出,隻剩下滿地彼岸花瓣。
晨光熹微,中人捧著聖旨正朝冷宮方向走來。
在皇帝的旨意下,清奈被接出冷宮。
整個皇宮除了皇帝,沒人知道清奈能離開冷宮,全然都是皇帝做的一個夢。
皇帝夢見自己身陷危難,被從天而降的仙子所救。
此仙子就是冷宮裡的清奈。
皇帝意識到清奈日後必然有用,夢醒後就即刻擬旨,把人從冷宮裡接了出來。
果然,清奈從此平步青雲。
總角之年精通琴棋書畫,豆蔻年華便能文韜武略,智勇雙全。
她能有這番成就,還得歸功於夢中有恩人指點迷津。
她開始依賴這位夢中人,到情竇初開的年紀時,甚至是把崇拜轉化為了愛意。
她偏愛夢中人之事,隻有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仲淵以及穆川知曉,她寢殿的牆壁處掛滿夢中人畫像。
她稱呼夢中人為恩人,夢中人喚她為奈奈。倆人看似親密無間,實則還隔著一大層窗戶紙。
直到魔族進攻羌赤王朝,她麵臨魂飛魄散之際,都未曾得到夢中人有回應。
我有些呼吸困難,身體墜入到無儘深淵,卻怎麼都掉不到底部。
我猛然地驚醒,在睜開眼睛時,畫麵再次消失,潔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消毒水味無比嗆鼻。
耳邊聽聞我媽的啜泣聲。
“笙兒,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這又是在哪兒?
究竟是夢,還是已經回歸到了現實?
我從病床上翻轉起身,針管從手背處脫落時,痛感比較明顯。
看來,我已經從夢裡徹底清醒了。
我媽強行將我給按回到病床上。
“笙兒,你彆亂動,我去叫醫生”
床頭鈴呼叫了好幾次,病房仍然沒有醫生進來,我媽心急如焚親自跑去喊醫生。
我再次從床上翻起身,光著腳丫子離開病房,暈暈乎乎走在長廊裡。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就想漫無目的的走。
終於,我在搶救室門口停下腳步。
周時苒頹然的坐在地上。
旁邊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以及秀外慧中的夫人,倆人相互攙扶,泣不成聲。
周時苒一見到我,臉色突然驟變,立馬從地上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向我,厲聲嗬斥道。
“為什麼要讓阿堯送你回家,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場車禍,你卻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為什麼?”
同一場車禍?
我住院的原因是因為出車禍。
我抿起乾涸地唇角,聲音有些沙啞。
“許慕堯怎麼樣了?”
周時苒揪住我衣領,眼裡滿是怨氣與憎惡,朝我高聲急呼。
“要不是他執意要送你回家,也就不會躺在這裡麵”
我紅著眼尾搖了搖頭。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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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該如何解釋許慕堯魂飛魄散的事情?
真正的許慕堯已經投胎轉世,活在他肉身裡的人是仲淵。仲淵與周岸同歸於儘,在大仇得報後,他毅然決然選擇離開陽間。
正常人類誰會相信這些神乎其神的東西。
我彎下腰身鞠躬道歉。
“對不起”
仲淵確確實實是為保護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