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川從睡夢中驚醒,女孩稚嫩的嗓音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他擦掉額頭的冷汗,喘了幾口粗氣,緩了緩神後掀開被子下床洗漱。
窩在角落的大黑狗聽到動靜後豎起耳朵四處張望,發現動靜是林川弄出來的後又閉上眼睛繼續睡去。
林川有些好笑的摸摸它的腦袋,給它的水盆裡添了些水。
天剛破曉,抬起頭甚至還能看到幾顆稀稀落落的殘星。林川取來蘊含著淡淡靈氣的山泉水,一瓢一瓢的給院子裡的珍貴靈植澆水。
最後一瓢時,天已經大亮了。旭日東升,陽光照在林川身上,像是為他鍍上了一層光環。昔年瘦弱黝黑的小男孩已經長得高大偉岸了。
黝黑的皮膚也白淨了許多,本就不醜的五官長開後更加俊美,隻是左眼處從眉骨蜿蜒至下巴的疤痕破壞了這份美感,平添了幾分狠戾。
迎著太陽,林川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瓶,小心翼翼的從中抖出一滴銀色的液體在瓢裡,然後仰頭飲儘那瓢水。
放下水瓢,林川去了山泉,褪下衣物泡在水裡,瀑布飛瀉,涼絲絲的水滴打在林川的臉上,又把林川帶回了那天。
他拋下女孩獨自逃跑的那天。
他運氣不錯,逃跑的路途中碰上了傳說中的仙人。仙人們來自靈溪穀,聲稱來捉拿邪修。
等林川帶那些人回到村裡時,大火已經熄滅了,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體,林川也辨認不出誰是誰。
但不可否認的是,村子裡的人都死了。
除了那隻狗,那隻叫做小白毛色純黑的狗。
仙人們幫林川挖了大坑埋葬親人,失魂落魄的他抱著小白跪在坑前不停的磕頭。
仙人們憐惜他這麼小就失去家人,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帶他一起回了靈溪穀。
巧的是,林川檢測出了靈根,雖是最次的五行雜靈根,但也讓人高興了許久。
隻因這西地域貧瘠非常,能找到一個擁有靈根的都極其不易。
林川就這樣從外門雜役弟子一步步走進內門,如今更是被藥園長老收為了弟子,成了個小管事,迄今為止,已有十一年。
林川掬了把水洗臉。
他真不是人,就那樣拋棄了容冶。
容冶姓薑,她不是林家村的人,是林川鄰居家獨身的老婆婆從後山裡撿回來的。
撿回來時才丁點大小,虛弱的哭都哭不出聲。眾人隻能從她華麗的穿著和背後奇特神秘的花朵圖騰上看出她身份的不凡。
衣服內兜的手帕上繡著她的名字。
薑容冶。
這本該是個燙手山芋,但誰也不舍得把這孩子再扔回後山。
年邁的婆婆抱走了身世神秘的小女孩,並悉心照顧她長大。
至於小白,則是和容冶一起被撿到的。
林川喂了小白吃了不少靈植丹藥,足夠讓小白延壽幾年了。
這是除了那個小玉瓶外容冶最後留給他的珍寶了。
林川遮住了眼睛,溫熱的液體混雜著冰涼的泉水落下,他哽咽了一聲。
是他拋下了容冶,都怪他。
同一時刻,東地域。
玄幽聖地後山寒池。
飄滿了花瓣的池水被一雙白皙細膩的手輕輕撥弄著。
腳步聲從入口處傳來,寒池裡的美人轉過身看了過去。
隻在腰間圍著塊毛巾的青年抱著個放了幾隻橡膠小黃鴨的木盆走了過來。
“擠擠。”那青年麵無表情的邁開長腿踏進寒池。
美人秀眉蹙起,“男女授受不親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青年轉過頭,俊臉上寫滿了疑惑,“我說過,我是女人,隻是喜歡用男人身體過任務,你忘了?”
“沒忘,隻是難以接受。”
美人撩起長發搭在胸前,露出了光潔的後背,那上麵有一片神秘的花朵圖騰。
“抱歉。”青年第n次真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