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波譎雲詭全傳進了鶴卿晚耳中。
玄翊這個皇位確實來路不太正,這讓他在麵對玄滄時憑空就少了幾分底氣。
眼看玄翊就要落入下風了,鶴卿晚也乾脆的很,用護甲從一個小盒中取出些粉末放入茶杯中攪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的就一飲而儘。
細膩瓷杯應聲而碎,聲音驚到了寶珠,抬眸望去,鶴卿晚已經昏死在了榻上。
“娘娘!娘娘!”
禦書房。
小宏子步履匆匆的跑來,對元德耳語幾句,元德臉色一變,一甩拂塵就進了書房,“陛下、陛下,皇貴妃突發心疾,昏倒了。”
皇貴妃?
玄滄淩厲的目光直接轉向鶴蓮時,縱然他在邊疆也聽說了。亓官家兩姐妹各育有一女,而這二女又共侍一夫。
侍的就是玄翊。
這位能讓玄翊破格封為皇貴妃的,除了鶴蓮時的妹妹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本王在邊疆時偶然所得一株百年人參,既然皇貴妃身子不好,便贈予她補補。”
玄滄站起了身,“弟妹身子不好,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得關心關心。陛下,咱們一同前往?”
鶴卿晚窩在意識裡有些無聊的通過006看外麵正在發生的事。
一波又一波的太醫輪流過來把脈,一個個的在這寒冬臘月裡都出了一層薄汗。
透過雕花的窗欞看到玄翊等人來了後,鶴卿晚才調整狀態,作悠悠轉醒狀。
“阿宓?”
玄翊坐在鶴卿晚床邊,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鶴卿晚搖搖頭,眼淚流出,她啞聲道,“表哥無事便好。”
玄翊的心臟抽搐了一下,他扶著鶴卿晚坐起來,想要斥責,但話到了嘴邊又變了個調,“你怎可做這種傻事。”
“能幫到表哥的,就不是傻事。”鶴卿晚蒼白的小臉上努力扯開一個笑容,“表哥,莫要將此事告知哥哥。”
玄翊歎了口氣,還是答應了她,他攬著鶴卿晚的肩,“蓮時就在外麵,還有楚王。”
頓了頓,他有些不情願的補充道,“楚王命人送過來了一根百年人參。”
鶴卿晚指尖輕輕顫動,“是我想岔了,反倒讓表哥欠下了一個人情。”
“阿宓可千萬彆這麼說。”玄翊心疼壞了,“表哥知道你是關心則亂,隻是這法子太傷身體了,答應表哥下次,莫要這樣做了。”
“嗯。”鶴卿晚輕輕點了下頭,“表哥,讓我出去見一麵楚王吧。他既讓人送來了東西,連謝也不道一句的話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鶴蓮時一個武官,玄翊一個心虛“皇弟”,根本就說不過玄滄,還是得自己來,看看這個楚王到底幾斤幾兩。
玄滄坐在那裡觀察著坤寧宮的陳設,越看眸色越深沉,對鶴卿晚也愈加不喜。
他曾聽聞鶴卿晚在閨閣時便時常策馬遊街、拋頭露麵。嫁入王府後更是生活奢侈、行事霸道,動不動就拿鞭子打人。現在成了皇貴妃,不但住著皇後的坤寧宮,還在宮裡擺滿了這些金銀俗物。
女子本該是端莊嫻雅、溫柔可人的,鶴卿晚此人,實在是侮辱……
玄滄愣住了。
他感覺自己終於理解了那首古籍上的詩句了。
隻緣感卿一回顧,使我思卿朝與暮。
他覺得,鶴卿晚真真是女子的典範啊,身為皇貴妃,不辭辛勞的為皇後分憂,協理六宮。對已逝和懿皇後的孩子視若親子,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