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看得出,秦白氏已經決定讓女兒去做小了,因為家中實在是打不開點了。但是她也是真心的心疼自己的女兒,這病也是真的。
同時,秦瓊還知道自己的大姐已經與同村的一個後生好了很久了,隻是那後生家裡也是一樣的窮,這年景根本拿不出聘禮來。
她又看了看大哥哥,一個老實本份的莊稼漢,可也隻是這樣了,不可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出來,所以,秦瓊覺得他還是好好的活在這個村裡吧。
想想自己能活下來還要多謝這些哥哥姐姐,她現在還太小也做不了什麼,想要立刻賺到銀子,也隻有把自己賣了這條路了。
這不僅解決了家中現在的困難,也能讓自己走出這個村子,好在這裡已經等了很久了,小言一直沒有來找過她,哪怕是在自己小時候分分鐘就要餓死的時候,小言也沒有出現過,所以,她想,可能自己真的是死後投胎了。
小言是誰?這個……以後再說吧。
如果是這樣,她決定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首先,她不能再留在這個村子裡了,她越來越大,家裡哥哥們都不識字,她一個大學生以後要怎麼辦?總有一天是裝不下去的。
還有,她現在還是一個女子,很快她也會遇到嫁人的這個問題,她怎麼辦?
不會真的讓她嫁人吧!讓她像村裡女孩子那樣找個人嫁了,再替人生一大幫孩子!那絕不可能!
所以,離開這裡,還能幫一下這家人,也算是報了秦家的生恩。想到這,她下了決心,在這天晚上家裡人吃飯的時候,她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母親,還是把我賣了吧,去到鎮上找一個大一點的牙行,賣去大戶人家裡做事,最少也能賣出幾兩銀子。這要比姐姐給人家做小要好的多”
“而且,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是同村的,姐姐嫁的不遠,也能照顧家裡,可要是去了人家家裡做小,那可就不一定了,那家老爺沒兒子,是一定要生兒子的,這種事誰說得準,要是姐姐沒能生下兒子,他們家還會照顧我們家嗎?”
“姐姐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所以,絕不能讓姐姐去做小,否則,咱們家以後在村裡還能抬起頭嗎?”
秦家的上下看著這個最小的妹妹,一時都驚住了。
秦白氏更是吃驚,她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就死了老公,加上這孩子平時就不到她跟前來,所以,從來沒怎麼關心過她。此時,看著這個小人,平靜的說出把自己賣了解決家中困難之時,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一時竟也說不出話來。
“你,胡說什麼?怎麼能……”秦家的大哥急急的說道。
“大哥哥,聽我說”秦瓊舉手示意秦家大哥哥不要再勸了,她繼續說道“去到大戶人家裡做工不丟人,到了年份還可以贖回來,還有月例拿,可以幫到家裡,可是如果姐姐去了那家做小,就是一輩子,再也沒出頭之日了”
“嗚……”秦家大姐一下子哭了出來。
“你……”秦白氏看著五丫頭“你知不知道,要是賣了身,那以後你的生死就是人家的了,而且,你這麼小,能做什麼?去了可不像在家裡,那是要做工的,你……你受得了嗎?”
“沒問題,你們放心”
秦瓊一笑“我在家也有做事的,我有力氣,而且,越是大戶人家人家的規矩越多,反倒會教你做事,所以,沒什麼可怕的”
“你們不要擔心。現在隻是過渡,等大哥哥娶了嫂子,家裡又多一個人乾活,明年一定不會再是荒年,家裡也該給二哥哥娶親了,家裡人一起做事,才能讓日子一點點好起來”
“小五……”這會連二哥哥都要哭了。
……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秦家大哥常去鎮上做工,當然知道最大的牙行在那,同時,又是自己的妹子,秦白氏還給了秦大幾吊錢,讓他請牙婆一定要關照一二,千萬不能把小五賣去了什麼糟爛的地方。
對於秦白氏這一舉動,秦瓊還是很感激的,雖然她並不在意這個。
不過,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秦家並沒有逼她,還為她想了辦法,所以,她想以後要是自己有錢了,還是會照顧一下秦家,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她在這個世界裡的親人啊。
他們去了鎮上的牙行,果然,剛好有從安順城過來挑人的牙婆來,秦家大哥找人問了半天,知道這個婆子是專門給大戶人家找人的牙婆,這才把小五送過去。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周正的婆子,姓王,她看這個孩子乾乾淨淨的,長得也不錯,而且不哭不鬨,規規矩矩的,心下很是滿意。
就對秦家大哥說,要是死契可以給到十二兩,秦家大哥嚇了一跳,可是一想到要是死契妹妹就再也回不來了,就想拒絕,不過,秦瓊馬上阻止了他,她很高興的說,隻要是去大戶人家做工,她願意死契。
她本來也不想再回那個村子了,即然重活一生,那怕是女兒身,她也要活得瀟瀟灑灑,快意人生,那個村子是不能困住她的。
於是,秦家大哥得到了十二兩銀子。秦瓊告訴哥哥,不要傷心,她隻要落了腳,就會想辦法聯係家裡,不用替她擔心,她會好好的,快回家吧。
秦家大哥看著自家的小妹妹,好像沒事人一樣,高高興興的跟著人走了,弄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難過了。
帶走秦瓊的是安順城裡的一個婆子,她在這個小鎮轉了一圈挑了四個女孩,兩個男孩,就上牛車一起帶回安順城了。
同秦瓊一起的四個女孩一路上難免哭上一哭,隻有秦瓊和一個大一點的女孩沒有哭。
隻是,那孩子一路上不說話也不吃東西,見秦瓊吃得下,還把自己的餅子給了秦瓊,秦瓊很感謝的對她笑了笑,並記住了她的模樣。
她們到了安順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那個王婆帶他們去了她家裡,幾個孩子被關到了一間房裡,第二天,王婆就帶著她們幾個到各個大戶人家走動,讓人家挑。
秦瓊個頭有點瘦小,不過她簽的是死契,人也長得乾淨大方,見人就笑。所以,第一家,她就被選上了。同她一起的還有那個路上給了她餅子的那個大一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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