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硯將銀針拔出來,對一旁的顧淺淺說道“想讓他什麼時候清醒?”
顧淺淺相信宋時硯的醫術,也明白他所說的‘清醒’是什麼意思。
思索了一下快馬往返滿水村的時間,才道“戌時。”
隨即招來阿忠“你現在回去……”
顧淺淺交代了幾句,阿忠悄無聲息的離開,而阿仁又被抬上了魏老大趕來的那輛不起眼的馬車,隻等晚些時辰被運出城。
何鴻才在一旁看了全過程,卻還是有些心戚戚焉。
可是見顧淺淺那平靜的樣子,他也隻能逼著自己冷靜,顧淺淺就算不管他的死活也不會把自己處於險地。
“姑娘,我可還需做什麼?”雖然但是,何鴻才還是擔心阿仁清醒後會是個隱患。
顧淺淺搖頭“一切如常,避免那老嬤嬤起疑心,你可以適當透露你已經有進展了。”
她需要等阿鬆從京城回來,帶來京城的消息,在決定怎麼做。
如果她的猜測一切屬實,那她才要準備下一步動作了。
若並非她想的那樣,她就要重新猜測一下平昌侯府的用意了,若是這平昌侯府背後有康方兩家的影子,她也不會客氣,直接找齊老幫忙。
待到酉時出,魏老大才拉悄然離開,將馬車趕到城外的一個破廟,沒一會兒,騎著馬的阿忠也趕到,下了馬,看著依舊昏迷著的阿仁,眼底帶著掙紮之色。
魏老大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不露聲色的警告“人就交給你了,宋公子的醫術出神入化,他若要誰死,活不過五更,他若要誰活,閻王也搶不走。”
阿忠聽到這番話,身子猛地一個激靈,後知後覺什麼,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絲毫彆的想法。
他雖然不忍心同伴出事,但也絕對沒有達到用自己的命去換阿仁的命。
更何況,就算他想也沒有機會了。
他講阿仁搬到馬背上,隨後翻身上馬,對魏老大說道“勞煩轉告顧姑娘,阿忠定然辦好她交代的事。”
魏老大麵上帶笑“阿忠兄弟放心,這話我會帶到,姑娘既然信你,自然是你值得信任。”
後麵這話,阿忠聽得有些麵紅耳赤,沒再說什麼,一扯韁繩,調轉方向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帶著個昏迷的人,在城門口免不了又盤查一番,耽誤了些時間,等會到城南小院的時候已經快到戌時了。
阿忠匆匆下馬,將阿仁扛在肩上就往裡麵衝。
留在小院保護方嬤嬤的阿義看到阿忠扛著阿仁回來,頓時大驚失色,扔下手裡的掃把衝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阿仁不是去滿水村了嗎?怎麼這樣!?”
阿忠看了一眼驚怒交加的阿義,垂下眼眸,生怕泄露出什麼,好在他快馬加鞭又扛著人,這會兒也沒人管他語氣自不自然,隻當他是累的。
“我也不知道,嬤嬤不放心讓我去滿水村幫忙,可我隻見到了鐘鳴卻沒見到阿義,我就怕出了事,確定鐘鳴那邊沒有問題,快馬加鞭回來,卻在城門口三裡外的地方看到了阿仁,他的馬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人昏迷在路邊的坑裡,他頭上受了傷,快,快請大夫來!”
阿忠急聲說完,就背著阿仁往裡衝,一副擔心他出事的樣子。
阿義也來不及問彆的,急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兩人這動靜直接驚動了方嬤嬤,也聞聲走了出來,看著被阿忠背著的阿仁,頓時一驚,阿忠又把剛剛到話重複了一遍
方嬤嬤看向阿忠,蒼老的眸子滿是淩厲“你見到了鐘鳴,他那邊可有進展?”
鐘鳴去了滿水村那麼久,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都要覺得是不是他那邊出了什麼情況。
阿忠低著頭回答“鐘鳴說,之前葛嬌玉衝動行事,險些暴露,顧謙那邊防的緊,他一時半會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讓嬤嬤再給他些時間。”
方嬤嬤聽著,眉頭越皺越緊,耷拉著一張老臉“成事不足的東西,連一個鄉野村婦都看不住,竟讓她壞了事。”
方嬤嬤心情很不好,不過是一家子農戶出身的泥腿子,她以為到了裡,天就能解決了這一家子。
可這都多長時間了,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讓她對手下這些人很是不滿。
可偏偏主家那邊怕真的弄死了這一家子,若是二爺追查起來,怕是不好交代。
若是這家人自己不爭氣,那二爺也怪不了彆人。
這麼想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不能繼續耽擱下去了。
“何鴻才呢?”
……
顧淺淺原本是打算回一趟滿水村,可這變故讓她不敢輕易離開,隻能讓魏老大送貨的時候,將她之前買的羅漢豆送過來。
雖說阿鬆還沒回來,但她要提前做一些準備了。
顧淺淺正在屋子裡寫寫畫畫,就聽外麵葉秀雲的聲音傳來。
“小宋怎麼才回來啊,快去洗個手,我去給你熱飯菜。”
平日裡宋時硯隻要是在奉興縣,定然是在顧家用飯的,這個習慣從滿水村的時候就有了,一直到現在,顧家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飯桌上必定有宋時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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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秀雲的想法很簡單,宋時硯是他們在逃荒路上就認識的,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無依無靠讓人疼惜。
加上到了滿水村之後經常幫自己的忙,就連現在這鹵味鋪子都是有宋時硯一份的。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宋時硯雖說和顧家沒有關係,但葉秀雲和葉老太早就把他當成家裡小輩一樣了。
宋時硯對葉秀雲也一向尊敬“葉嬸,不用麻煩了,我有要事要和淺淺說。”
葉秀雲聽到‘要事’兩字,連忙說“淺淺在屋裡,你快去吧,我去給你煮碗麵。”
宋時硯點頭“麻煩葉嬸了。”
說完,直接進了堂屋,就見顧淺淺正在那裡寫寫畫畫什麼。
“什麼要事?”
顧淺淺一邊看著麵前的紙。一邊問。
宋時硯看著麵前的小姑娘,眸底閃過一抹心疼,隨即化為堅定。
“關於平昌侯府。”
這話一出,顧淺淺動作一頓,倏地抬起頭,眸光灼灼都盯著宋時硯“平昌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