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小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饒是楊宇樺聽了之後，心中一陣刺痛。
饒是幾十歲的他也是忍不住了，心中一軟，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他強忍著淚水，溫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對著曉蝶說道“好，爸爸答應曉蝶，等我們這次治病之後，曉蝶漂亮的頭發就會長出來了。”
“真的嘛？”曉蝶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期待地看著楊宇樺。
“真的，爸爸怎麼會騙你呢！”楊宇樺堅定地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對女兒的愛和承諾。
“嘻嘻，太好了，粑粑，我會乖乖治病的，我太愛你了。”曉蝶開心地笑了起來，她緊緊抱住了楊宇樺的手臂，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嗯嗯，爸爸去找一下醫生，曉蝶乖乖在這裡休息哦，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按一下這裡的呼叫按鈕，會有護士阿姨過來的哦。”楊宇樺輕輕地拍了拍曉蝶的手，準備離開病房，因為他覺得自己在待下去的話，自己真的會忍不住。
“好噠，粑粑，你去找白衣叔叔吧。”曉蝶乖巧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著楊宇樺。
當楊宇樺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自責。身為人父的他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於是他像個孩子一樣連忙跑向衛生間，用顫抖的手打開水龍頭，拿起水瘋狂地衝洗著自己的臉龐。
冰冷的水流衝擊著他的皮膚，但這並不能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混雜著自然水一起從眼角流了下來，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
他默默地哭泣著，心中充滿了對女兒的愧疚和無奈。
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既然把曉碟帶到這個世上，卻沒辦法給她一個快樂的童年，年紀輕輕卻要人讓她承受痛苦。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張憔悴而疲憊的臉讓他感到陌生。他狠狠地盯著自己的眼睛，仿佛要透過鏡子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的無力感。
突然，他舉起右手，用力地給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
每一下都打得那麼狠，那麼重，以至於他的臉頰瞬間變得紅腫起來。
他一邊打，一邊罵著自己“楊宇樺，你真是個沒用的父親！”他的聲音在衛生間裡回蕩，帶著無儘的悔恨和自責。
打完之後，他靠在牆上，雙手撐住身體，大口喘著粗氣，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生活。
好不容易稍微讓情緒冷靜下來一點，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伸手掏了掏口中的口袋，想要點燃一支煙，讓自己的心情更加平靜一些。
然而，當他掏出那個空空如也的煙盒時，卻發現裡麵一根煙都沒有了。
這一瞬間，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從他心中湧現了出來。
他怒目著手中的煙盒，狠狠地把手中的煙盒捏成一團，隨後用力地將它丟在了地上。
那煙盒在地麵上彈起，發出清脆的聲音，仿佛是對他憤怒的回應。
他咬著牙，心中充滿了挫敗感和惱怒。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與他作對，連一支小小的香煙都要跟他過不去。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釋放出內心的壓抑，最後直接一拳打在了瓷磚上。
“嘭”的一聲響。
楊宇樺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疼痛感，這才讓他死寂的心好受一些，最起碼這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還在跳動，自己還需要堅強。
在廁所裡麵發泄一通之後，他才感到收尾輕鬆了些。
等楊宇樺整理好自己重新走出衛生間時，雖然衣服上還殘留著水漬，但整體看起來還算整潔。
當他再次回到病房時，看到楊曉碟正專心致誌地玩手機，這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娛樂方式。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臉上勉強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輕聲說道“曉碟，爸爸去給你洗點水果吃哦。”
小女孩緊緊捧著平板，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上播放的動畫片，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就隨口回答道“謝謝，粑粑。”
而當楊宇樺洗完病房的時候，手機裡麵響起了一通電話，對麵傳來了一個關切的聲音“喂，兒子，曉碟怎麼樣了。”
楊玉華看了一眼還在病房的楊曉碟，用手捂著電話，這才走遠，，這才小聲的說道“醫生說，曉碟的病情不太樂觀，現在馬上要進行下一次治療了。”
對方沉默了一瞬，然後繼續說道“那你和曉蘭那邊錢夠不夠，我和你爸現在還有5000塊錢，我等一下去存銀行把錢轉給你。”身在老家的楊母開口問道。
“不用了，媽，我們這邊錢夠用的，您不用擔心。”楊宇樺連忙回答道。他知道父母掙錢不容易，而且一開始自己已經問家裡借過錢了，就父母那些家底，基本上都要被他給掏空了。
似乎怕小兩口又要上班，又要去醫院照顧曉碟再次說道“要不，我還是去你那邊照顧曉碟吧，讓你爸在家裡工作賺錢。”楊母有些擔憂地說。
“那我先給你存起來啊，先留著，下次你要用的話，記得在找我拿啊。”楊母在電話另一頭囑咐道。
“好！媽，你放心好了。”楊宇樺點點頭說道，說話的聲音也是低沉了三分。
“那你在上麵，照顧好曉碟啊，爸媽還能掙錢，有困難了就跟家裡說，不行，我在找你叔叔他們借一些。”楊母繼續安慰道，生怕自己的孩子太累了，什麼都不跟自己說。
如果不是上次楊宇樺真的沒錢了，又要交錢，打電話問自己借錢，說不定自己孫女生病了，他們老兩口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嗯嗯，放心好了，媽，現在就等著下一次治療了，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一定能治好曉碟的，就連醫生都說了有很大幾率治愈的，我們要相信醫生相信醫生。”楊宇樺喃喃自語說道，不知道是想讓自己母親放心，還是說給自己聽，讓自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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