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暉聽齊冠首如此問,擺手讓跟在他們馬旁提拿獵物的普通兵丁們儘數退下,同時在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意外之色道:“齊大郎君難道不知?”
齊冠首擺手也讓跟在身邊提拿獵物的親兵退下,雅聲問:“我該知道什麼?定褚不妨直言。”
林知暉麵上露出些許為難之色,最後還是沉聲開口回道:“這位齊四娘子.....其實一直都被大將軍秘密養在身邊當做繼承人培養。大將軍臨終前給我說的是.....輔佐這位齊四娘子繼承她的勢力。”
齊冠首聽得此言,轉眸與林知暉對上視線,淡色的薄唇微彎道:“定褚說笑了,姑母的臨終遺言不是讓你繼承她的勢力,再娶這位接來的女子為妻嗎?”
齊冠首此言一出,林知暉與於弘毅齊齊色變。
他怎麼會知曉的!
林知暉心中驚疑不定,開始凝神細想齊雅臨終前與他密話時周圍還有沒有其他人在。
不可能。
齊冠首不可能知道他與齊雅的談話才對。
當時他與齊雅被壓困在了宴中主坐後的一方空間裡,他十分確定周圍並無他人,更沒有人能在當時帳內刀光劍影的嘈雜聲中,聽到他與齊雅的低聲交談。
就在林知暉因為齊冠首此話,已有些心神大亂,以為自己的真實身份已被眼前人知曉時,於弘毅笑著接話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齊大郎君。不知您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於弘毅大方承認,又直言回問的聲音,讓林知暉被齊冠首一句話擾地紛亂的心也平靜下來。
齊冠首聽於弘毅這般問,目光在兩人臉上淺淺地掃過,雅聲道:“姑母會如何行事,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這就是推測出來的意思了。
齊冠首此話一出,林知暉與於弘毅都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原來表兄對大將軍這般了解。”林知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副說謊被人當場揭露,故作動作掩飾自己尷尬地模樣。
“剛才定褚似乎很有些慌張。”齊冠首的目光從林知暉摸耳朵的手移到他微有些下撇的嘴角處,淺聲道。
好生敏銳。
林知暉鳳眸微斂,轉過頭道:“行了,表兄。方才說謊了是我的不對,莫要再抓著不放了。”
齊冠首看著林知暉的眼睛問:“為何說謊?明明娶了她,對定褚你更為有利。”
“聽大將軍說齊四娘子與她長得甚是相像,這我要是娶來朝夕相對........”林知暉將話說得點到即止。
齊冠首聞言煙淺的眉目微皺,頷首道:“原來如此。確實不妥。”
林知暉麵無表情的繼續道:“反正大將軍想讓我娶你庶妹,是為了將手下勢力順利過渡給她。又何必再借著聯姻多過一道手呢?”
林知暉在話裡毫不掩飾對齊雅的怨氣。
齊冠首聽林知暉如此說,視線又在他的眉眼唇鼻上掃了掃,淺聲道:“姑母這事做的確實寒人心,你對她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齊冠首說話,永遠不會因為自己與誰關係親近而站在那方去說話,看待事物的眼光永遠是客觀的。
這也是林知暉與他相熟後,漸漸對他生了好感的原因。
齊冠首看待事務的眼光很高,高到方方麵麵都能看得清。
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能作為上者。
剛才齊冠首說的話詐的林知暉到底心神難安,這會林知暉見是個結束話題的好時機,果斷的對並行在身邊的齊冠首抱了抱拳,而後一副鬱結於心的模樣揚鞭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