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安排完送王鹿去往蒼州,騰岩郡,泰然山,拜泰然老將軍為師的事,腦中不自覺的就又想起了那心硬如鐵,無甚求生意誌的梁峰原。
曲指敲了敲書案,在想如何處理此人。
這可真是塊臭石頭,放又不能放,收又不能收,委實讓她心梗。
等等?!
林知皇突然想到了什麼,在書案前坐直了身體。
梁峰原?
昨日那小乞兒說他叫什麼來著?梁峰....溪?
那小乞兒從衍州與茁州的交界處而來,又與魯王有血海深仇,看其談吐行事,又明顯乃世家子出身。
這小乞兒姓梁,峰字輩....莫不是梁峰原的族人?
林知皇想到此,撐額啞然失笑,昨日她心緒起伏太大,那小乞兒報出自己名諱時,她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春夏。”林知皇揚聲向書房外喚道。
春夏在書房外聽到林知皇相喚,立即躬身行入:“府君大人,有何吩咐?”
“讓花鈴將昨日帶回的小乞兒,帶來此處書房。”
“諾。”春夏叉手應諾,快步退了出去傳令。
過了一刻鐘有餘,花鈴便帶著一麵容白皙,長相清秀的小娘子,進了林知皇的書房。
“主公。”花鈴進來後,拱手向書房內的林知皇行禮。
林知皇麵露詫異之色,目光落在了花鈴帶來的清秀小娘子身上:“這位是?”
“草民梁峰溪,拜見府君大人!”花鈴帶來的小娘子,此時抬頭,接過花鈴的話頭,目露希冀的看向林知皇,恭敬的對其行禮。
花鈴對梁峰溪的態度明顯比昨日和善許多,對梁峰溪插她的話並未嗬斥,而是再一拱手對林知皇補充道:“回稟主公,她就是昨日那擅闖馬陣,為您阿弟傳回口信的小乞兒。”
林知皇:“.........”
原來她也有眼拙的時候,這梁峰溪非是郎君,而是女郎。
“暉兒與你相識時,你便是這般模樣?”林知皇突然覺得有趣,含笑問道。
梁峰溪搖頭:“不是,彼時草民做郎君裝扮,小將軍一直以為草民乃兒郎。”
梁峰溪話落,不等林知皇再出言問話,便搶話繼續道:“府君大人,實不相瞞,草民在昨日見到您之前,是準備餘生就以男兒身活下去的。”
“哦?”
“草民會女扮男裝,是覺得男兒在這世道,會比女兒更容易做出一番事業,故而草民才會想以女身做男兒,闖出一番事業。草民身負血海深仇,迫切的想誅殺魯王,為我梁氏族人報仇雪恨!”
“那為何今日又換回了女裝?”
梁峰溪答的很是坦然,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林知皇的崇拜之意:“林府君都以女身做了官,手掌一郡之地。男身也好,女身也罷,草民覺得這事不是那麼重要了。不論是男身還是女身,梁峰溪還是梁峰溪。”
話說到此處,梁峰溪傲然的一抬下顎:“我梁峰溪又何必拘泥於此,非要行那虛凰假鳳之事?反倒是遮遮掩掩,落了下乘。想通了這些,草民便換了回來。”
林知皇聞言再次啞然失笑,這還是個自視甚高的少女,再是聰慧機敏,也難免把世界想的太過簡單,行事難免極端,有著這個年歲,閱曆尚缺的自大。
“你如今多大了?”
“十之有二。”
林知皇頷首,續問:“你昨日不肯離去,是有何話要與本府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