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住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若是你今天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屋外的油鍋…就是你此生的歸宿。”
聽到彭羕的高呼,馬仁神色微微一頓,伸手製止了左右…一雙泛著冷光的眼珠,直直的盯著彭羕。
“還請將軍屏退左右!”
看到左右刀斧後撤,彭羕暗鬆了口氣,朝著馬仁拱手說道。
“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招來!”
對於彭羕這種小胳膊小腿,馬仁心中本就不屑,也不相信彭羕有那個膽子、能力玩一出荊軻刺秦王的典故,冷笑一聲揮退左右。
轉眼間,屋內…隻剩下馬仁、彭羕二人。
“閣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瞞將軍,在前來涉都之前,我曾派人調查了將軍的出身。”
“這有什麼好說?我曾是袁術的部將…這道消息在南陽也不是什麼秘密。”
瞥了一言彭羕,馬仁不屑的笑了笑,隨意找了個席案坐了下來。
“嗬…
將軍誤會了!某並不是嘲笑將軍!”
“想來將軍也知道,曹司空挾天子以令諸侯…麾下文臣武將無數,說句橫掃天下…亦不為過。”
“這些廢話就不用說了,某還有諸多軍務要處理…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聽著彭羕的誇誇之言,馬仁手指敲到著席案,略顯煩躁的喝道。
“將軍勿惱!將軍勿惱!”
暗自喝罵一聲,彭羕笑著說道。
“將軍想要在曹司空手下出頭…怕不容易吧?”
“曹司空麾下戰將無數,嫡係諸如夏侯氏、曹氏諸將…冀州係、淮北係…派係繁多,將軍一介降將…身無靠山,想要出頭…封侯拜將,說句不好聽的話,此生怕是無望吧!”
“嘭”
“你這是在找死嗎?”
又是一聲巨響,馬仁再次起身踢翻了身前的席案,神色冰冷的望著身前的彭羕。
之前彭羕提及他的出身,因為他已早已習慣這般調侃,可以當做沒聽到,全然不放在心裡。
可是…現在,彭羕無疑是戳到了他的痛處,在他遮掩的傷口上潑油撒鹽。
正如彭羕所言,一個降將之身…徹底將他打入了深淵,曹操麾下並非沒有降將上位者,諸如張遼、徐晃…俱是降將,可那又如何?
麵對夏侯、曹氏這些嫡係將領…以及那些背靠世家大族的將領,還不是要該讓的讓,該忍的忍?
更何況他一個區區煉罡期的小校尉?
封侯拜將,光宗耀祖,誰人不想?
可是這數年的蹉跎…數年的經曆,毫無疑問將他曾經的雄心壯誌拍個粉碎。
似他這種出身,要想封侯拜將,必須有一個莫大的軍功…一個能直抵曹操案前,讓那些派係將領不敢侵占的功勞。
這也是他為何身負創傷,也要聚集六縣之兵圖謀房陵的最終目的…
隻是可惜…文聘屯兵築陽,這一次…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將軍此次出兵,真的是為了向楊昂將軍複仇?出一出心中的怒氣那麼簡單?”
看著馬仁變幻的神色,彭羕眼底閃過一絲喜意…馬仁上鉤了!即使如此,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談多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馬仁握著腰間戰刀的關節愈加蒼白,不覺間…談判的主動權已經慢慢交到了彭羕手中。
“若是,那就說明將軍真的胸懷壯誌,某這一趟也沒白來…自當為將軍奉上一場莫大的功勞。”
彭羕屈身坐下,神色顯得愈發的淡然…自信。
“哦!閣下區區一介儒生,本事不大,口氣卻不小!
卻不知閣下能為某奉上什麼莫大的功勞?莫非是閣下要前去南鄭說服張魯投效司空不成?”
馬仁取下腰間的戰刀,狠狠的拍在了彭羕案前…嘴角上揚,滿臉譏諷的說道。
“六縣之地?”
“嗯?可下是什麼意思?”
“將軍沒聽錯,某願為將軍奉上六縣之地,有此功勞,將軍定然能平步青雲,至少…討個雜號將軍還是錯錯有餘的。”
馬仁雖然有所遮掩,但眼中一閃而過的灼熱…還是被彭羕捕捉到了。
“哪裡來的六縣之地?”
先前所提及的張魯投曹,隻不過是他用來嘲諷彭羕罷了…要真相信,隻能說他已經蠢到了無可救藥地步。
“酂縣、陰縣、冠軍、安眾、穰縣、涅陽如何?可能入得了將軍的眼?”
“閣下莫非是當某好欺?文聘大軍駐守築陽,酂縣、冠軍六縣守備充足…兵精糧足,數倍於我。
算了,是某自作多情,還以為閣下腹有韜略…”
輕笑一聲,馬仁搖了搖頭,抽刀起身,再也沒有和彭羕繼續交談的想法。
本以為彭羕最不濟也應有中人之姿,可誰曾想彭羕這廝竟然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