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王威…見過世子,還未謝過世子釋俘之恩。”
緊緊的看了張永幾眼,王威微微一笑,隨即回禮道…觀之風采頗有幾分儒將之態,也難怪能得到劉表的喜愛。
“將軍言重了,吾父常教導我等…君子一諾、價逾千金,即是我漢中有言在先,自然釋放被俘的荊州士卒。”
這種場子,逼格是絕不能掉份的。
“即使有約在先,世子何不將我軍剩餘將士釋放!”
聽著張永誇誇其談,王威身側…一直沉默不語的當事人霍篤,終於忍不住懟了起來。
“這位應該就是霍司馬吧!”
“得罪之處,還請司馬見諒!若是往時,些許俘虜說放也就放了,可如今奮武將軍領軍前來,對我房陵虎視眈眈,永心中難安…手中自然想多些籌碼。
不到之處,還請奮武將軍、霍司馬海涵!”
“其他話就不用多說了,世子如何才能放了那些士卒?當然,讓我等退軍這般要求…就不要再提了。”
淡淡的看了張永一眼,王威揮手讓霍篤暫且退下。
房陵距離襄陽過近,無論如何都必須掌握在荊州手中,其他的都好談…唯有這一點決不能退讓。
“永還沒準備好和將軍交戰的準備,還請將軍勒兵,給某點時間。”
“多久?”
“一個月…”
“不可能!最多給你五日。”
“五日太短,難道在將軍心中,麾下將士的性命僅值短短的五日?”
“七日!不能再長了!”
瞅著討價還價的張永,王威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此子絕非善茬,日後或為荊州大患。
“十五日,不能再短了!若將軍不同意,某明日就將他們拉到粉水江畔,殺人祭旗,振我軍威。”
“十日…這是某最後的底線,不要再逼我…否則本將今夜便會強渡粉水…襲殺房陵各地。”
張永需要時間,他又何嘗不需要時間,十日之內…文將軍定可擊潰涉都曹軍,介時揮軍南下,等待張永的就是雷霆之勢。
“十日就十日…還望將軍信守承諾。”
看著對麵近乎到了暴怒邊緣的王威,張永覺得自己反而冷靜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成長!
他已漸漸融入到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
不管張永、王威二人懷揣著怎樣的心思,十日之約…就此定下。
正如那日王威暗自綢繆的一般,文聘…在南陽郡終於有了大動作。
二月初,一場風雨過後。
文聘便急不可耐的調遣大軍,分三路討伐盤踞在南陽西部六縣的曹軍。
一路自冠軍而出,直撲順陽;一路自陰、酂兩縣而出,共計五千,於涉都東北布防;另一路…則有文聘親自統帥,鐵騎三千、步卒一萬五千,自築陽而出,攜帶糧草緇重無數,直擊涉都小城。
大軍一路急行,沿途擊潰曹軍暗哨無數,短短兩日便兵臨涉都城下。
涉都城外,戰火紛飛、廝殺陣陣,數十台井闌、投石車瘋狂的傾瀉著各類飛石、箭矢,強大的攻擊徹底壓製了涉都曹軍的反擊,經過多番加固的城牆…亦產生了不少裂紋。
破城…似乎隻是時間問題。
涉都城內,馬仁領著幾名曹軍將領早已換了地方,無他…曾經居住的宅院已經在荊州大軍飛石下化為了一片廢墟,隻能臨時在一方高牆之後紮了一個臨時性的營帳。
“這已經是第三日了,除了第一日荊州軍試探性的攻城之外,這兩日來…荊州軍幾乎都在城外一箭之地憑借著井闌、投石車、強弩這些攻城器械壓製我軍。”
“城防如今十去七八,弓手損失過半,將士們已經產生了畏懼、怯戰之心,如再不想辦法遏製城外的敵軍…我想不用等到他們殺進來,麾下的將士恐怕都會對我等舉刃相向!”
曹氏的旗號是響亮,聚集了無數文臣武將,這不假。
可下麵更多的是目不識丁,隻憑一身力氣賣命的鄉眾。
拋去這兩日折損的千餘士卒,他們麾下尚有近七千大軍可以說實力未損。
可讓人頭疼也是讓他們遲疑的是,這七千將士中至少有半數以上的將士是南陽西部六縣的鄉眾,久感劉表恩威。
曹軍勢大,這些人自然不會生出二心,隻會一條路的走到底。
可現如今荊州故主的頭號戰將文聘文仲業領著大軍兩麵合圍,將他們死死的困在涉都城中。
久則思變,時間一長難保下麵的人不會鬨出什麼事情!
兵諫亦或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