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台,三丈之上,雙目交彙,此刻彭羕對麵端坐著一名三十上下的儒雅文士,衣著雖略微樸素,可那長年沉溺經書養成的氣質,卻做不得假。
“今日能與伯苗相識,足微平生也。”
短短兩問,彭羕心中已有了定論。
鄧芝在武略、政事、外交…均由獨特的見解,其之才能,足以佐助一方,當為鄉野大賢。
“今日能與彭軍師相識,亦是鄧芝的榮幸。”
一經及冠,遊曆江南十數栽,鄧芝不知見過了多少能人誌士、大儒大賢,彭羕雖年級輕輕,但也絕對數得上頂尖之流。
未曾想…漢中張氏除了閻圃之外,尚有如此大才為之效命。
“伯苗稍待,隨後我見親自為伯苗引薦。”
“來人,將黃金呈上來!”
“伯苗!雖說有些俗氣,這三百金…還請伯苗收下!”
隨著彭羕的聲音落下,隻見幾名軍士手捧托盤,將三百黃金端到了鄧芝眼前。
“過了…新野鄧芝通過了彭軍師的策論考驗,真的得到了三百金。”
“三百金,那該有多少錢啊!?我們村的村霸…怕也那麼多錢吧!”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早知道年輕的時候就好好讀書了,要是我肚子裡有點墨水,這三百金…也許就是我的了…”
“你當彭軍師是什麼人物?就你這拉貨的水平,想要入彭軍師的眼,怕是要學上數十年。”
下方無數百姓、豪強士族子弟、行旅過客…見到那三百金出現在眼前頓時驚呼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人群變得躁動無比。
得到彭羕的許諾,不用想…鄧芝未來也會平步青雲,成為大都督麾下的重臣。
權勢、錢財…一朝俱全,寒窗苦讀十餘載,一朝成名天下知,莫過於是。
黃金台上,麵對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即使鄧芝的性子淡薄,此刻也覺得熱血上湧…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前來南鄉是他這一生做出的最為重要的選擇,這一刻,鄧芝覺得自己選對了。
……
台下不遠處,諸葛亮望著台上意氣風發的鄧芝,麵帶苦澀…
他雖躬耕臥龍崗,但對於鄧芝…並不陌生,說起來在數年前的荊州文會上尚有一麵之緣。
當時,鄧芝便已嶄露鋒芒,武略、政事均由不俗的見解,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隻可惜…新野鄧氏家道中落,沒有家族的支持,即使鄧芝學富五車,想在荊襄謀個不錯差事也是難上加難。
在投效皇叔後,他曾多次派人多方打探鄧芝的消息,希望能將鄧芝收入皇叔麾下。
可誰曾想…再見之日,鄧芝已經投效了漢中張氏!
天意如刀,造化弄人!
“喂!校場那有大事發生了!有人擊敗了廖司馬,如今正在和楊司馬對戰,此人…或許有望成為第一個登上黃金台的武將。”
“是何人?竟然能擊敗了廖司馬!且去瞧瞧…”
“不知!隻聽人說那人姓傅,乃是義陽人氏,如今魏校尉已經親自去了!”
“魏校尉竟然親自去了!?也難怪,魏校尉本就出身義陽,依我看此人或是魏校尉的舊識。”
……
相比較彙聚南鄉城中的文士,想要投身行伍的鄉野莽夫、良家子、遊俠兒…無疑更多,以至於張永等人不得不將比試地點從黃金台周圍移至城南校場。
……
城南校場。
相較於黃金台周圍的盛況,校場之內…亦不遜色。
除了成百上千從四麵八方趕來的熱血兒郎,尚有兩千精銳駐紮在此。
不過不同的是,相比於黃金台的喧嘩吵鬨,城南校場…此刻無疑寂靜了許多。
隻見數千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中央校台的正在纏鬥的兩人,目光再難挪開半分。
“文長,你確信你認識此人!?”
望著楊平對麵的那名男子,張永眼中多了幾分喜色,未曾想還真有這般猛士前來南鄉。
能將楊平壓製下去,台上這男子最少也應該是煉罡後期之流。
“沒錯!此人正是某之同鄉,傅彤傅尊道。”
瞅著眼熱的張永,魏延的神色也顯得有些意外。
作為自幼相識的同鄉,他心中清楚傅彤的為人如何!
這貨和他完完全全一樣,是個內心極為高傲的主,誌在封侯拜將。
不過…按照之前的約定,尊道不是應該前往荊襄嗎!
怎會來了南鄉?莫非除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