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珪說的沒錯,這個時候還需儘快擁護琮世子坐穩州牧之位。”
新野的劉備,江夏的劉琦,外巡的文聘、王威二將以及被貶的劉磐,這些人在蒯越看來都是不穩定的因素,劉琮一日不坐上荊州牧的位置,這些不穩定的因素就是最大的威脅,稍有不慎便會讓他們前功儘棄。
“派人通傳城中文武重臣,今日我們便擁護琮兒上位。”
見到蒯良、蒯越應聲支持,蔡瑁心中有了決斷,雖然吃相過於難看,事後必遭人詬病但這卻是最為求穩的方法。
一個時辰後,襄陽城中的文武重臣諸如王粲、、鄧義、劉憲、傅巽、李珪懷揣著各異的心思,彙聚到了州牧府中。
昔日,那座上之位,此刻已被劉琮所取代。
“想來主公已經得知主公去世消息,也清楚我等為何突然召集諸位前來。如今荊州動蕩,主公又突然去世,更讓荊州雪上加霜。”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荊襄七郡亦不可一日無主,今有主公遺詔,令琮世子為荊州之主”
府堂之上,蔡瑁見到文武百官基本已到,便不在等將劉琮扶到首位,而後轉身走下,舉著一卷不知從哪尋來的“遺詔”,望著左右文武神色自若的說道。
手中的遺詔自然是假的,乃是蔡瑁從劉表書房隨手抽出的一卷經義。
這個時候,外有數千甲士,內有他與蒯良、蒯越聯手及時堂中文武心中疑惑,乃至有人質疑遺詔的真假,可又有誰,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可這一次,蔡瑁猜錯了,這世上從來不缺少無畏無懼的勇士,那怕這個時代早已充滿了絕望。
“軍師將軍!”
見到眾人無言,蔡瑁收起“遺詔”便要繼續說下去,隻見這時右側一道人影忽然閃出,對著蔡瑁大聲叫了一聲,聲音滾滾如同萬丈驚雷,讓蔡瑁心中陡然一顫。
“原來是李幕官!不知閣下叫某何事?”
定了定神,蔡瑁望著不遠處的李珪眼底泛起了陣陣冷光。
“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下官聽聞主公這些時日臥病在床連起身都勉勉強強,而且之前一直未曾立下遺囑,怎可提得起筆寫下遺詔?”
作為州牧府的幕僚,在一眾賢才大佬中間李珪或許並不出色,但也並非什麼平庸之輩,蔡瑁的殺機李珪自然有所察覺。
不過相對於劉表對他的恩情,這些許威脅,又算得了什麼?
“哼!自然是有人代筆而為!”
在確定李珪是蹦出來找事之後,蔡瑁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哦!不知軍師將軍可知是何人代筆?可有人證明?”
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絲譏諷的笑意,李珪搖了搖頭步步緊逼道。
“主公病逝之前,夫人陪伴左右自然有夫人可以佐證。”
看著李珪那似笑非笑的麵孔,蔡瑁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暗給李珪定了死刑。
不過,當蔡瑁順著李珪的話說出來之後,蔡瑁就後悔了。
蔡氏是誰,他蔡瑁之妹說到底裡裡外外都是他蔡氏在搖旗呐喊,無論此事真假,都會將蔡氏一族擺在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可麵對李珪這種陽謀,蔡瑁其實也沒有絕佳的應對之策。
“蔡瑁!”
就當蔡瑁認為李珪會消停之時,隻見李珪往前走了數步,朝著劉琮所在的位置深深行了一禮,宛如訣彆遠行的勇士,而後再一次的指著蔡瑁大聲喝道。
“汝蔡氏一族與蒯氏內外相謀,行廢長立幼之舉,如今更暗害主公,妄作遺詔,爾等當真以為這天下人,都是瞎子嗎?”
李珪的眼神如同一道道利劍,折射著無數冷芒,從蔡瑁、蒯良、蒯越身上一一刮過。
仿佛要在臨死前,記住這些霍亂荊襄的亂臣賊之。
“李珪,主公剛瞢,安敢在此胡言亂語。”
瞧著李珪的眼神,蒯良、蒯越心中一驚,不過這個時候他們與蔡瑁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然要出來站台。
隻是,李珪此人卻是可惜了。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們心中清楚”
嗤笑一聲,李珪心中說不出的悲哀,州牧府中的三巨頭,劉表曾經最信任的三個人,今日卻成為最早反叛的人。
世家終歸是靠不住。
“來人!李珪妖言惑縱,擾亂人心,其心可誅,將其拖出去斬首示眾。”
眼見李珪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蔡瑁終於失去了耐心,招來甲士將李珪強行拖了出去。
“蔡瑁你殺的了我,卻殺不了天下人,早晚有一日你蔡瑁必將會為今日之所為付出代價,身首異處、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