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大都督也差不多到了藍田,明日清晨我和尊道便領軍開拔!此次我軍進入關中,帶的糧草輜重大半留在了商城,上雒的事情…你還要細細思慮。”
“對了!這麼不見幼常那小子?”
細細囑咐了王平兩句,魏延忽然扭過頭來,在左右掃了又掃…高聲問道。
“能到哪裡?指定是找個地方躲起來補覺去了!”
望著魏延那又怒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傅彤輕笑一聲回應道。
作為被張永所看重的後備力量,此次西入關中,彭羕毫不猶豫的將馬謖給踢了出來,雖未封賞實職,但也給馬謖掛了個隨軍參謀的名號。
“這小子…若是能像子均他們那麼勤奮,也不會讓彭軍師那麼費心了!算了,反正很快就能抵達藍田,這種讓人頭疼的事情,還是讓大都督去處理吧!”
想起自己被馬謖辯駁的啞口無言的經曆,魏延果斷選擇了揭過。
對待有“才”的人,能寬容…還是忍著吧。
……
藍田城外。
兵甲列陣,擂鼓聲響個不停。
望著城外忽然殺到的近萬漢中大軍,整個藍田城都陷入了顫粟之中。
雖然藍田城的縣令、守將,臨時說動了城中的豪強士族暫時貢獻出了自家私兵、奴仆上城充數,可也方方湊齊了三千之數。
“縣尊,城外的敵軍上前了。”
順著守將所指,孟邱拔馬而來,望著城上探頭的曹軍高聲道
“漢中世子張永領軍至此,如若投降,軍民不擾,若是有人敢持刃相對…格殺勿論!”
言畢,隻見孟邱取下背上的弓箭,彎弓搭箭…隔著老遠一箭射殺了城頭的曹兵。
跟著黃忠那麼長時間,孟邱的箭術雖然還沒到例無虛發的地步,但打打死靶問題倒是不大。
“陳將軍…這可如何是好?你可有把握…擋住敵軍?”
望著孟邱拔馬而回的背影,又瞅了瞅離自己不過三丈遠枉死的曲長,藍田縣令狂咽了下吐沫。
他費儘心思來到藍田縣,不正是因為藍田地處腹地,遠離西涼的侵擾,安穩又撈金,心底…絕對沒有為曹氏獻身的想法。
“這…縣尊,請…借一步說話!”
望著城外按密密麻麻的刀槍劍林,陳姓守將全名陳昊,此刻陳昊隻覺得自己頭暈目弦…拋去與鐘氏一族的姻親關係不談,他的實力放在三輔一眾守將之中並不算弱,堪堪接近煉罡中期的水準。
可…正因為實力不弱,眼裡自然不弱。
剛剛那上前喊話的將領,妥妥的是煉神級彆的武將…至於漢中張氏為什麼會有煉神級彆的武將,那就不是他此刻應該思考的問題了。
他還年輕,更何況有鐘氏這座大靠山,未來前途無量,決不能折在這裡。
“陳將軍…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麵說,非要在這裡說?”
瞅著陳昊將自己生拉硬拽的帶到城下的一處角落,藍田縣令…忍不住揮了揮袖子,在撫平衣袖上的褶皺後,抬頭…略帶不滿的問道。
“縣尊,說句犯忌諱的話,這藍田城…隻怕是守不住了!”
沒有在意藍田縣令那嫌棄的神色,陳昊探著頭…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怎會如此?我藍田雖非堅城,但也有兩丈之高,加上這三千兵馬…如何會守不住?”
陳昊的話,讓藍田縣令心中猛然一顫…他雖然也曾讀過幾本兵法,可正因為讀過兵法,多少也知道熟讀兵法和善用兵法是兩個概念。
“前幾日我派遣援軍前往長安之時,調派的將士臨行前帶走了城中的大半弓弩,城中雖有不少弩箭,可弓弩…卻不足百張,難以發揮他們的作用。
沒了弓弩的壓製,城外的敵軍早晚會爬上城樓,縣尊以為…若是短兵相接,這東拚西湊而來的三千兵馬,可能抵擋得住漢中精甲?”
“若是拆了城中的房屋如何?以擂木滾石擊之,當可打退敵軍。”
終歸是掛念城中好不容易積累的房產田地,雖說知道這一切已成定局…藍田縣令還是揣著那一縷不切實際的幻想。
“縣尊想的簡單了!若是敵軍不計傷亡,隻需停過幾輪箭雨便可殺至我城下,屆時…弓弩齊發,我城頭將士勢必傷亡慘重!更何況,擂木…總有儘時,長安的情況縣尊又不是不知?”
“此刻漢中軍兵臨城下,我軍外無援軍…藍田失陷不過早晚的事情。反之…若是我們抵抗的越烈…漢中軍的屠刀,落下的也就越快。
真到了那一刻,整個藍田城勢必會血流成河!”
盯著藍田縣令的眼睛,陳昊覺得自己已經讀懂了這位縣尊的想法。
這位…早有了退意!如今需要的隻不過讓人推上一把,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