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秦聞落座,董榮緊緊的貼著秦聞…低聲問道。
“看來…軍侯都已經猜到了!”
深深的看了董榮一眼,既然話都攤開了,秦聞自然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
“昨日漢中張氏世子張永,從子午道出兵攻打藍田,胡麟、陳昊見漢中軍勢大,藍田城難以久守,棄城而逃!”
“而我…如軍侯此刻所見,投降了漢中。”
“胡麟、陳昊逃了?”
“逃了!逃得乾淨利索,若非北門喧嘩,恐怕等我戰死在城南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胡麟、陳昊竟然會棄城而逃!”
提及胡、陳二人,秦聞不由冷笑連連。
“軍侯,你和嫂子沒將我和內子當做外人,我和內子…也從沒將你當做外人!此刻世子領著三千步騎就在山下,聽弟一言…降了吧!”
“如今藍田縣尉一職空缺,若是軍侯投降,為世子收攏山上勞奴苦役,秦聞願代為引薦!”
“縣丞…能做得了主?”
望著秦聞,董榮的神色顯得些許驚疑。
在他的認知中,秦聞絕不是口出狂言之人,這才投效了漢中張氏一日…竟有如此改變?
“不瞞軍侯,蒙世子信賴,秦聞現為藍田令!”
朝著東麵的方位拱了拱手,秦聞目光死死的盯向了董榮。
董榮在藍田山鎮守兩年之久,在山上的勞奴苦役中有著非比尋常的影響力,若是董榮願意代為說教,自會事半功倍。
“那張永竟然提拔你做了藍田令!”
“我還能欺騙不成!”
“行!那就乾了!我願帶領寨中兵馬投降世子,藍田山上之事,董榮也定會為世子辦個妥當!”
狠狠的揮了一拳,沒了退路…董榮貌似也隻有投降這一條路可以走。
半個時辰後,在董榮親自帶路下,張永、孟邱帶著三千步騎入了營寨。
在這一刻,藍田山…易主。
夜,藍田山營寨篝火分明。
因為有董榮出麵,孟邱帶著甲士不費吹灰之力的便鎮壓了那些負責看管勞奴苦役的各大士族豪商的私兵。
營寨北角,一處百丈左右的矮嶺處。
在張永的指示下,營寨內的軍士迅速清空了矮嶺上的雜草灌木,支起了兩百多口大鍋。
不遠處的溪水旁,數百軍士正在殺豬、宰羊、拔雞將寨內圈養的肉類和在山上打來的野味混著尋來的野菜,儘數扔到了那冒著熱氣的大鍋中。
不一會,濃鬱的肉香味便籠罩了整個營寨。
“咕嚕”
“你們說張世子這是什麼意思,這架勢可是將這藍田山上的鐵鍋全部支上了,這種架勢足夠三四千人吃的了吧!”
“何止如此,老李我活了四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這香噴噴的肉味,至少要宰了我營寨大半年的肉食供給吧!”
聞著空氣中彌漫的香味,不止那扯下的勞奴苦役狂咽吐沫,便是那新投的軍士也是眼巴巴的望著營北那耀眼的火光,狂吞口水。
“不過有一點我挺好奇的!剛才在營南的時候,我見到跟著世子來的軍士,喝著稀粥就著乾糧輪換了幾波,基本上都吃過飯來。
現在支起那麼多大鍋,究竟是想乾什麼?”
“想乾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剛才從那漢中的將士口中打聽到了一些關於世子的消息,你們可意向聽?”
朝著頭頂的空氣猛吸了兩口,仿佛吃了一頓山珍海味那般。
隻見一名二十上下的軍士忽然探出了頭,低聲朝著正在議論的軍士說道。
“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對於張永,他們的印象僅限於這位主,簡直年輕的過分那麼簡單此刻能聽到有關張永的小道消息,內心的八卦之火頓時燃燒了起來。
“我給你們說啊!張世子此人斷不可以去用年齡去評判,這位主十六歲從軍,當年便取得了一縣之地十七歲,也就是今年擊敗了荊州偏將張允,之後在曹軍和荊州軍手中硬生生的奪取了南鄉數縣之地”
“怎麼說,張世子今年才十七歲,這還沒及冠吧!”
“要不然那些漢中的兵馬,怎會如此聽從世子的話,讓砍木砍木,讓殺豬宰羊就殺豬宰羊”
似乎看到跟著眼前這位主子的前途那些投降的軍士,心思頓時活絡起來,立場在短短時間,便從曹氏一方,轉變到了我漢中如何
不過與這些軍士不同的,就是那些被聚攏起來的近八千左右的勞奴苦役。
這些人眼中充滿了麻木、茫然、不安在他們看來,胡麟也好,那些士族豪商乃至漢中軍,都是一樣的。
隻要藍田山的藍田玉還沒被采掘完,那就需要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如今改變的隻不過是換了他們頭頂的“主子”,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