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騎將軍府的人?”
聽到程伯的話,武安國眉頭微皺。
孔融與朝中那幾位同甘共苦的漢室老臣的關係是不錯,可也沒好到要將那幾卷祖傳古籍借出去的地步!
因為待在孔融身旁時間較長,武安國才清楚…孔融對那幾卷為數不多的古籍究竟有多麼的重視,稱它們為孔融的心頭肉毫不為過。
往日裡…伏完曾多次親自登門,為得就是一觀這數卷古籍,可即便如此…孔融也未曾鬆口半分。
論遠近親疏,董承與孔融的關係隻怕還比不上伏完,…又豈會如此簡簡單單讓車騎將軍府的人來取?
除非…門外的這些人根本不是車騎將軍府的人!
想到這裡,武安國的神色一沉,在程伯驚訝的目光中,翻身一躍上了一顆有數十年樹齡的大樹之上,探著頭…細細的往府外望去。
“這…”
站在一枝碗口大的樹杈上方,望著府外密密麻麻的步騎,武安國的眼神漸漸陰了下來。
孔融…出事了!
否則,孔府外圍絕對不會聚集那麼多的曹軍。
“程伯…程伯!你還待在這乾什麼?”
“二公子掉井裡了,整個後院都亂成了一鍋粥,你還不趕快去幫忙!若是讓夫人知道,小心將你趕回北海老家去。”
翻身躍下,捂著喉嚨…武安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年輕了十數歲,就像另外一個人…一般。
看著武安國伸出的手勢,程伯頓時明白了過來!這門外的…根本不是什麼車騎將軍府的護衛!
“什麼!二公子掉井裡了!”
仔細聽著門外動靜的同時,程伯的聲音忽然間拔高了幾分。
言語之間,充滿了焦急…慌亂。
在外人聽來,似乎這程伯真的在害怕被趕回北海。
“幾位還請稍等片刻…老仆去去就來!”
沒給門外幾名曹軍甲士反應的機會,程伯提著衣衫…踏著零碎的腳步漸漸遠去。
“這…難道被發現了?”
交換了一下眼神,站在門外的幾名曹軍甲士有些麵麵相覷。
“應該不會吧!聽那老仆的話,確實有急事要處理!而且…他連門都沒開,如何斷定我等不是車騎將軍府的人?”
有人搖了搖頭,根本不相信一個看門的老仆能從他們短短的幾句話中察覺端倪。
“算了!我們還是將此事稟報給諸位將軍,讓諸將將軍來決斷吧!”
有了決斷之後,幾名曹軍甲士低著頭…快步折返,回到了許褚、夏侯淵幾人身前。
“發生了何事?孔府的人為何沒有打開門?”
看著眼前的甲士,夏侯淵語氣漸漸重了幾分。
“將軍,正在那老仆將要打開門時,孔府後院好像發生一件大事,孔府的二公子不小心掉入井中,如今整個孔府亂做一團,因而…因而讓我等暫且等上片刻。”
苦笑一聲,這幾名曹軍甲士也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聽道的,全部告知了夏侯淵幾人。
“孔府的二公子掉井裡了?”
“怎麼會如此之巧!”
握著手中的馬鞭,夏侯淵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夏侯將軍,丞相和太中大夫他們還在等我的消息,這樣等下去…總不是辦法!不如讓軍士去尋根實木來,強行撞開孔府的大門!亦或者去城門處尋架雲梯,翻牆進去。”
“就這麼辦吧!”
要論占地麵積,孔府固然不大,可若論這宅院深厚…即使放在整個許都城中,孔府多少也能數的上好。
……
“夫人…夫人!”
“大公子…二公子!”
這麼多年以來,武安國經曆的事情絕不在少數,可從沒有一日向今日這般慌張過。
門外的曹軍擺出了那麼大的陣仗,自然不是吃飽了撐著,故意來到孔府門外耀武揚威的。
孔府今日…少不得要血流成河了!
“君則,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如此慌張?”
在武安國接連喚了數聲之後,孔融如今的正妻王氏方才帶著孔府的大公子孔良、二公子孔平從後院走了過來。
“夫人!大事不好了!”
“門外有數百曹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孔府圍了起來,依某觀之…此次曹軍前來,來者不善!”
“府外來了曹軍!”
聽到武安國的話,王氏、孔良、孔平神色驟然一變,麵上帶著幾分驚恐。
畢竟…在這許都城中,能無視曹軍的…永遠隻是那一小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