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哪裡還有功夫理會其它事,所以她一直盯著朱景洪在看,並感受著他身體某部位的變化。
現場沉默幾息後,就聽朱景洪說道:“明天勸降,你好生表現吧!”
divcass=”ntentadv”“諾敏,你帶她下去休息,然後來我這裡,我有事跟你說!”
“是!”諾敏應道,然後俯身將琪琪格扶起。
正統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清晨。
寒風凜冽之中,明軍各部已做好戰鬥準備,隨時可以對城內進行火力覆蓋。
現如今北四衛的火炮,其有效射程在六百米左右,為了提高精度和覆蓋範圍,他們的陣地抵近到了三百米的位置。
這個距離在弓箭射程之外,守城一方雖有火炮,但都是些老舊大炮威脅不大。
最關鍵的是,哈密城牆上的這些大炮,一會兒將成為重點打擊對象,按作戰計劃最好是一次性將其報銷。
且說陣前,在大盾嚴密保護下,柳芳領著琪琪格一路往前。
在他們靠近之時,城牆上的人也關注他們。
鐵布爾此時沒在城樓上,而是在一處非常普通的垛口,顯然他明白待在城樓不安全。
“將軍,乾脆用炮轟死那些人!”鐵布爾身邊有人提議。
前番兩次大戰,已讓雙方結下了死仇,顯然這名將領便有親人為明軍所殺,故而此時才會如此激進。
“且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樣!”鐵布爾沉聲道。
其實他大概能猜到明軍意圖,但鐵布爾還是沒下放箭,因為他潛意識想拖遲戰爭。
屢戰屢敗,給鐵布爾心頭蒙了陰影,打上了此戰必敗的思想鋼印。
隻是這一事實,鐵布爾絕不會承認。
且說城牆之下,在距城牆二十丈左右,柳芳一行便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喊話已能夠聽得清。
在大盾保護之中,柳芳清了清嗓子,隨即喊話道:“城樓內的人聽著,我是大明西北總督署副總督柳芳,今天奉命過來給你們指一條生路!”
“現今爾等已被包圍,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隻要你們願意投降,大明可以寬恕你們的罪責!”
“現在,就是你們求得生路的機會,希望你們做出明智的選擇,重新做回皇帝陛下的臣子!”
柳芳喊出的每句話,都被翻譯喊了出來,可以讓臨近的準噶爾士兵聽見,而後由這些人把消息傳開。
城牆上氣氛本就悲觀,聽到這話逐漸騷動起來,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軍心。
“你們明人,殺了我們那麼多弟兄,現在還想騙我們投降,好誘我們放下武器任你宰割,你們明人簡直惡毒……”
“兄弟們,投降死路一條,隻有死路一條……”
鐵布爾帶頭喊話,其他準噶爾軍官們也跟著安定軍心,把投降直接跟送死劃了等號。
士兵投降或可以活,但將領們投降則家人必死,所以他們鐵了心把士兵裹進戰爭。
“準噶爾的勇士們,我是大漢之女琪琪格,我現在來傳達大汗王命,要你們立刻放下武器,向朝廷歸降……”
在柳芳喊話無果後,琪琪格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二十丈的距離,雖然不大不能看得清人臉,但鐵布爾已聽出了琪琪格的聲音。
不止是他,城牆上的其他將領們,多數也認出了琪琪格。
剛才是士兵們騷動,此刻連將領們都騷動了。
一定程度上來說,琪琪格可以代表其父,如今就算是“傳旨”來的。
大明的威脅將領們可以不顧,但大汗的命令要不要執行?
可是,大汗真的會降明?既然降明為何不派專人傳令?為何會派自己女兒過來?
於是將領們開始懷疑,她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女子幾句話,就讓幾萬將士放下武器任人宰割。
此時,琪琪格不敢說出伊犁的政變,因為那樣一來這些前線將士,擔心家人安危仍會奉新任大汗為主,反倒不會聽從她的勸降。
哈密城至關重要,伊犁方麵也是知道的,所以政變之日便派出了使者,傳達令其固守的軍令。
但因明軍斥候眾多,逼得這隊信使東躲西藏,反倒比琪琪格晚到了一天。
好巧不巧的是,這些人已從哈密北城入城,此時已趕到了南城這邊。
“琪琪格與其兄巴特爾,意圖篡位謀害大汗,事敗後逃出伊犁,如今大汗正命人將其緝拿!”傳令使者大聲喊話。
好家夥,這一消息更為勁爆,同時也讓局勢對琪琪格極為不利。
“竟有此事?大汗他無礙吧?”鐵布爾找到使者,確認身份後問道。
使者答道:“大汗身負重傷,如今伊犁乃是那日鬆殿下主事!”
那日鬆便是阿拉布坦之兄,按理說汗位應該是他的,可惜其父行了廢長立幼之舉。
“諸位,這些事情都是明人主使,他們想要滅絕我們的族人,所以我們絕不能降!”
“援軍已在路上,還有羅刹國大軍相助,諸位隻要堅持幾天,哈密之圍便可迎刃而解!”
信使的話非常大聲,所以也讓城外翻譯聽見,隨即轉達給了柳芳。
“我們走!”
柳芳非常果決,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勸降的可能已無限等於零。
在離開之前,柳芳忍不住多看了琪琪格,暗道此女果真不簡單。
無論其是否謀害親爹,但其牽涉進這些事端,還能全身而退就挺厲害,關鍵是還如此大膽敢到陣前勸降。
“射死她!”信使大聲喊話,脅迫鐵布爾趕緊下令。
見情況不妙,琪琪格也立馬調轉馬頭,速度飛快的往遠處疾馳,她也知道眼下自己非常之危險。
“放箭……”
馬兒疾馳之下,很快跑出十數丈的距離,讓琪琪格已處於射程之外,所以一波箭矢未能傷得到她。
“速速準備迎敵!”鐵布爾大聲喊話。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柳芳返回了中軍大營,萬分無奈下向朱景洪複了命。
此時,朱景洪極為隨意坐在交椅上,聽完柳芳的彙報之後,隨即說道:“那就傳令各部,按預定計劃開炮吧!”
“是!”柳芳應了一聲。
在他的傳話之下,命令開始陸續傳達,離得最近的羽林左衛第一個裝填,而後點燃引線開始了轟擊。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第一發炮彈打了出去,可惜並未集中目標火炮,而是打到了城牆之上。
而這已是很好的效果,接下來隻需把炮口稍微調高,就能實現對城牆上的打擊。
每衛編製火炮一百門,北四衛加起來就是四百門火炮,一起開炮著實是很狀觀的場景。
炮口濃煙宛如繁花,在這原野之上儘情綻放。
轟隆……轟隆……轟隆……
聽著不斷傳來的轟鳴聲,朱景洪拿起了望遠鏡,開始觀察前線的情況。
“羽林右衛打得不錯,他們負責的那段城牆,其駐防火炮已毀掉快一半,他們的炮手要嘉獎!”
這句話,自是被參謀們記錄下來,戰後將作為核定軍功的原始資料。
“羽林左衛是怎麼打的?老往城樓上招呼什麼,要打他的一線防禦陣地!”朱景洪語氣嚴厲。
明明製定好了作戰計劃,羽林左衛並未嚴格執行,這就讓朱景洪格外的不滿。
回過頭來,朱景洪語氣嚴厲道:“紫英,你立刻去前麵看看,問清楚怎麼回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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