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要出行,旗手衛得安排儀仗戍衛,五城兵馬司要負責沿途防務。
程序相對來說複雜,雖說有保密的原則在,但還是瞞不過朱景淵。
“這是奉爹的意思,去跟洋人接觸接觸!”
朱鹹銘卻沒想到,自己人在這裡有人都敢說假話,這小子是奉自己的意思?難道不是他死纏耐打磨出來的?
“爹,好端端的,為何去跟洋人接觸?”朱景淵感到格外不解。
“哪是我的意思,是老十三自己在折騰,一心說什麼洋人好,還要跟人學習……你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
隻聽朱景淵笑著說道:“爹,十三弟做事,總是有其道理,兒子卻覺得……他未必是瞎折騰!”
老實說,朱景淵說的話言不由衷,因為他從心底也認為朱景洪在瞎折騰。
為拉攏這位十三弟,他才說了這些違心之言。
“還是六哥了解我,咱們兄弟喝一杯!”
麵對朱景淵釋放的善意,朱景洪適時做出回應,始終給這位六哥以希望。
“十三弟,請!”
眼看這兄弟二人一唱一和,朱鹹銘也沒心思多問此事,便跟一旁的楊清音說起話來。
而朱景淵對麵坐著的太子,見老六跟十三弟說得熱鬨,心裡頓時就不舒服了。
“十三弟,那些洋人……有什麼可學的?我大明哪樣不如他們?”朱景源開口問道。
他受的儒家正統教育,天朝上國的想法深入骨髓,自然不會讚同朱景洪的看法。
在這一點上,朱景源跟朱景淵難得想到一處,偏偏二人還是因立場不同,此刻互不相讓爭論起來。
以至於作為當事人的朱景洪,此刻跟個沒事人一樣吃肉。
“子曰,割不正不食……”
“寶丫頭你看看,這塊肉你是斜著切的,這叫我怎麼吃?”
沒辦法,兩個哥哥對噴起來,朱景洪隻能自己找樂子,於是便撩撥起身側的寶釵。
“那十三爺還是自己來吧,人家幫你切肉……反倒幫出錯處來了!”寶釵麵帶不滿,卻也顯得嬌俏可人。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寶釵仍舊細心切著,手上已經沾上了油漬,這是她以往不敢想象的。
朱景洪轉過頭來,看向寶釵道:“你看看……不過提醒你一下,誰說你錯了!”
“那我既幫了你,可有什麼好處?”
朱景洪不由問道:“你要什麼好處?”
“我哥做事難免有不妥之處,十三爺這次去見洋人……可否對他寬容一些!”
寶釵試探著問,顯然她沒有十分把握,能讓朱景洪答應請求。
顯然寶釵明白,她跟朱景洪關係好是一回事,自家兄長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她對朱景洪的了解,在正事上極難講情麵。
“小事而已!”
朱景洪隨口答了,緊接著問道:“對了,讓你做的香囊,怎麼現在還沒音訊,你不會是忘了吧?”
寶釵當即解釋:“誰忘了?隻是今日娘娘盯得緊,公主那邊事情多……這才耽擱了!”
“說起來……倒還有件事要求您幫忙!”
“何事?”
“此番您出宮,幫我帶些東西到家,可好?”
“肉也切不好,香囊也沒做,還求我辦事……寶丫頭,你欠我人情可還不清了!”
看著笑意盈盈的朱景洪,寶釵平靜答道:“依著十三爺的算法,那是算不清了……”
端起酒杯,朱景洪飲下一口之後,說道:“慢慢還嘛……總能還得清!”
當他二人言笑晏晏之際,對麵站著的楊靜婷跟甄琴,那真是覺得心如刀絞一般。
此之謂……愛極必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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