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銜玉而生的事,她年少時就覺得不是好事,所以一直勸爹娘低調一些。
近些年來無人提起,本以為此事也就過去了,哪知今日卻被擺到了明麵上。
饒是寶玉聰明異常,此刻在兩位至尊威壓之下,亦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話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睿王妃陳芷開了口:“母後……銜玉而生,這可是稀罕事兒,在平民之家就更稀罕了!”
陳芷打什麼算盤元春很清楚,對方目標當然不是賈家,而是通過賈家打擊太子。
毫無疑問,今晚這場風波,睿王兩口子是要推波助瀾掀起風浪。
所以政治鬥爭,很少有複雜的權謀計策,從來都是應勢利導見縫插針。
這時太子朱景源開口道:“這倒也是,銜玉而生,確實少見!”
聽得此言,元春更是無奈至極,太子爺竟還沒看清形勢,倒幫著陳芷說話去了。
跟元春一樣心裡失望的,還有主位上端坐的皇帝,這是今日太子第三次惹他生氣。
睿王朱景淵當即道:“我看此事透著蹊蹺,爹……此事得嚴查,彆是有人居心不良,意圖不軌啊!”
居心不良也就罷了的,“意圖不軌”這帽子都扣上來,就差直接說賈家要謀反了。
事關重大,太子還沒弄清局麵,逼得元春開口道:“六弟,銜玉而生之事,皆為府中人丁以訛傳訛,純屬無稽之談,何必為此大動乾戈!”
因不是太子正妃,公開場合元春雖會出現,但基本上不會發言。
此刻她開口說話,證明她真是被逼急了,甚至可以說是逼到了絕路。
這時陳芷笑著說道:“四嫂,是不是以訛傳訛,讓東廠錦衣衛查不就知道了!”
東廠錦衣衛裡,都有睿王妃的人手,要給賈家定罪簡直太簡單。
當然了,最終是否問罪,還得看皇帝的意思。
真走到那一步,朱景源的太子也就當到頭了。
“妹妹,都是些小事,何苦如此興師動眾!”
“四嫂,不會因為榮國府是你娘家,你就偏心庇護吧!”
說到這裡,陳芷看向楊清音道:“這賈家寶玉是你弟弟,難道十三弟就不是?”
這話可是誅心之言,若元春偏心庇護賈家和寶玉,而將朱景洪的安危置於不顧,那她在皇家就沒法兒做人了。
“父皇母後,兒臣絕無此心!”元春連忙跪下,此事解釋不清可就麻煩了。
因為不是正妃,所以元春沒敢自稱兒媳。
而一旁的寶玉,則處於懵懂之中,與他姐夫朱景源如出一轍。
“四嫂既無此心,那就該秉公辦事,何苦要反複阻撓,難不成是覺得,東廠和錦衣衛行事不正,會冤枉了你榮國府!”
彆看陳芷表情和煦,一副溫和玩笑的模樣,說出的話是一句比一句狠。
說元春鄙視廠衛,傳出去又是得罪人的事,又稱賈家是“你榮國府”,等於將元春與皇室切割。
這個時候,朱景源也察覺不對勁,想要開口嗬斥陳芷,卻又覺得不太合禮數,更何況這還是在皇帝麵前。
一旁的朱景淵表情平靜,心裡實際已爽翻了天,暗道自家媳婦兒果然給力。
“妹妹,我何嘗說過這些話,你莫要血口噴人!”
麵對陳芷的窮追猛打,元春此刻也已氣急,語氣已變得淩厲起來,隻是底氣顯得不太足。
“既然不是,那就該怎麼查就怎麼查唄!”陳芷滿是微笑。
元春焦急之際,皇後楊清音終於開口:“老六媳婦兒,平時可沒見你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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