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紓禾沿著窗框盤腿坐下,就聽著師兄弟二人的談話。
不道德,可那沒辦法呀,胡勵那頭是半點有用的東西都問不出來。
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這種打啞謎似的對話可太讓人難受了,相比之下,這是兄弟的談話就有價值多了。
你看,這才坐下,就獲得了一條關鍵信息。
會不受控製的昏睡,看這李賢和胡勵兩人這樣子,想必也是用了很多法子,但一到晚上的某個時刻,還是會不受控製的睡著。
雖然,是她偷聽到的,可有關係嗎?
特殊時刻特殊對待,必要時刻,采取一點極端措施,也不是不行
“睡著?噩夢?”
周有品隻覺得聽的毛骨悚然,在這種環境裡頭,所有靈力儘失,還睡著了,也就是說對外頭的一切都失去了警覺性。
而且他敏銳的察覺到,這種昏睡,並不是處於一個正常的狀態。
不由的眉頭緊緊皺著。
“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有三人在了,喏,那邊一個,其他的都不見了。”
“不見了?”
“對,據說一開始,這兒一開始一共四個人,那第四個人我沒有見過,想必是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消失了。”
“那夢可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你在這兒多久了?”
李賢想了想,便回答道。
“已經有七日了,我還以為我就要被永遠的留在這秘境之中了,或者哪天我也跟著消失了”
李賢的聲音越來越小,裡頭都是他這幾日的消沉情緒。
每當他在清晨時分睜開雙眼的時候,他滿腦子都隻有一個念頭,當初還不如叫那妖獸給生吞了,總比這日複一日的無儘折磨要來的痛快許多。
可想歸想,他卻從沒動過輕生的念頭,至少現在是沒有的,畢竟還是沒有尋死的勇氣的。以後哪天被折磨瘋了,也說不定
“七日?我們在外頭,也才過了一日左右!”
周有品驚呼出聲。
“師兄!我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以為我會死在這裡!”
李賢說著有些哽咽,聲音裡頭帶著些沙啞。
周有品也是沒想到還能在見到自家師弟,他當初跟著小丫頭們下來,想的不過是和他們一起宰殺了那妖獸,抱著僥幸心理,將那妖獸開膛破肚了,企圖找回自家師弟的屍首帶回宗門而已。
可現在,好消息是,李賢還活著。
壞消息是,他也被困住了。
“三師兄呢?難道被他們給殺了?”
李賢見自家師兄是和那踹自己下去的小丫頭待在一塊兒的,就恨的牙癢癢,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來這鬼地方!
他隻覺得定然是那小丫頭殺了自家師兄,完了脅迫二師兄帶路,尋找那妖獸的!!
畢竟二師兄當時也被踹下去了!
一想到這些,他看向那頭的幾人,目光也變得充滿了仇恨。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此事說來”
“此事說來話長,暫且跳過,你們快繼續聊夢境的事兒!”
紀紓禾不耐煩了,站起身來,兩隻手扒拉著窗框,探出個腦袋,催促道。
有的是時間去敘舊,再說了,無論按照哪一邊的時間線,一個一天沒見麵,一個一周沒見麵,有什麼舊好敘的?!在此之前可明明就是互相捅刀的師兄弟關係!
忽然冒出來的聲音把李賢嚇了一跳,咋聊的好好的,怎麼還忽然冒出個人來了呢!
雖說方才還對小丫頭萌生恨意,可現下人就在眼前,李賢立馬就慫了,那種被支配的恐懼又回來了!
終究是被揍怕了。
“聊什麼夢境?”
紀紓禾從屋裡頭撈了條凳子,吭哧吭哧的跑了出去,凳子往兩人麵前一擺,坐的四平八穩的。
“夢境的內容呢?和現實有關聯嗎?”
“沒沒什麼關聯”
這讓紀紓禾有些吃驚,不是夢魔嘛?
那夢見的難道不是內心深處最柔軟,最不願提及的,或者是最恐懼的東西嘛?
“你再想想,你夢見的那些東西,真的不是你平日最害怕的,或者最珍惜的東西被粉碎了個稀巴爛的那種夢嗎?”
難道那種靠著擊碎你的信念,動搖你的信仰,摧殘你的意識,從而慢慢蠶食掉你這個人的方式嗎?
“你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麼?”
啥玩意?
李賢一瞬之間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小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合著這個地方不是最可怕的,這小丫頭才是最危險的啊!
他原本已經在每天陷入昏睡都在擔心自己是否會醒過來的驚恐之中了,可這丫頭竟然還他每天都夢見自己所害怕的東西?粉碎一切自己所珍惜的東西?
李賢的嘴巴在震驚之中久久沒有合上。
他腦子裡頭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這丫頭真的是正派人士嘛?和這小丫頭一比較,自己都甚至算的上是良善之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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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斷肢上一疼,低頭一看,小丫頭一隻手指頭正摁著他的斷肢處。
麵前的小丫頭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好好回答問題。”
李賢疼的齜牙咧嘴的,可目落在了就在身邊的自家二師兄身上,他突如其來的硬氣起來了。
“你問了我就要回答嗎?”
“對呀!”
紀紓禾咧嘴一笑,回答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那笑容看著是那麼的人畜無害,甚至還不太聰明的樣子。
可那手指頭卻加重了力道。
李賢那已經疼的額頭冷汗都出來了,他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家二師兄。
那眼神中都寫著二師兄救命!!
周有品在接收到了自己師弟的求救眼神的時候,一臉嚴肅的看向紀紓禾。
李賢疼痛之餘心裡裡頭生產一陣感慨,自家二師兄果然變好了!都開始維護自己,準備幫自己出頭了!
他有些感動,堂堂七尺男兒,眼眶竟然紅了!
說不清是疼的,還是被感動的。
卻見自家師兄那嚴肅的臉忽然轉向了自己,一臉正色。
?
“你好好回答問題。”
???
二師兄。
還是那個二師兄。
“沒有關聯,甚至每天的夢都不一定是一樣的。”
這會兒,李賢的嘴皮子利索了。
紀紓禾滿意的收了手。
“那在夢境之中受到了傷害,現實也會受到傷害嗎?”
李賢瘋狂的搖頭,深怕回答慢了,又被小丫頭折磨。
“不會!但是在夢境之中會感受到真實的疼痛!”
“我不知道夢見什麼會消失!”
瞧瞧!甚至還學會舉一反三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