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幫幫這位崔義士_長安多麗人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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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幫幫這位崔義士(1 / 1)

“李錡既為浙西觀察使及諸道鹽鐵轉運使,執天下之利權,以貢獻固皇帝之恩,以饋贈交結權貴,恃此驕縱,無所忌憚,所部官屬無罪受戮者甚多。在下實在難以坐視。”

崔善貞話不多。

但劉綽單遠遠看著,就覺得此人脊梁挺直。

李誠先跟崔善貞聊了一會兒,又坐下跟押解他的兩位官差喝了幾杯,便將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李錡手裡頭又是榷酒又是鹽鐵的,本就錢多。他又私自增加稅收,瘋狂聚斂,收藏了不少奇寶。藉賄賂勾結的手段,既討好了聖人,又結交了各路權貴,深得朝廷信任。他恃此驕縱,無所忌憚,在浙西一手遮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部下許多官員看不下去,不想為虎作倀,要麼上疏彈劾他,要麼辭官不做了。

李錡就將這些無罪之人全都殺戮了。

既然有良知的官員們根本不能活著走出去,那他一介布衣總不會被封鎖追殺。

崔善貞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怒之下便去了長安,想要上封事揭露李錡的橫行不法事。

哪知道到了長安後,又親眼看見內廷宦官出宮采辦,用一百錢強買百姓幾千錢的東西。還要讓商戶送進宮去,再在進宮時索要進門錢和腳價錢。更有甚者,挑著貨物到長安城的東、西兩市售賣,本想賣些銀錢補貼家用,因為遇到了宦官行宮市,不止空手而歸,還要倒貼錢。

此等事張建封也見過。

商戶們對出宮采辦的宦官們可謂聞風喪膽。聽到一點宦官要到附近采辦的消息,就避之不及,做鳥獸散。

崔善貞自然也看不下去,上封事時便順道也提及了宮市和如今的鹽鐵政策的弊端。結果,聖人看了他的上書後,不僅沒有收拾李錡的意思,還命人押解他回潤州,送給李錡處置。

京中官員多有被李錡收買的人,早就將崔善貞的一舉一動都告知了他。

“擅殺屬吏?這是多大的罪過啊!這個李錡真是驕橫跋扈、膽大包天啊!”劉珍聽了李誠的描述後,忍不住歎道。“難怪,他能為了外孫女的婚事就派殺手出來殺人了!”

劉謙有些憤憤不平道:“強買強賣,巧取豪奪,真是豈有此理!如此一個義薄雲天的壯士,那兩個酷吏非但不尊之敬之,居然還敢動輒大罵羞辱?他們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莫不是那京兆尹就是個收了李錡好處的狗官?阿耶,咱們去的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啊!”

劉坤卻道:“你莫要不知詳情,動輒就給人下定論。若是我沒記錯,如今的京兆尹應該是前吏部侍郎顧少連,此人斷然不是你說的狗官之流。”

劉綽道:“顧少連?可是那位笏擊權奸裴延齡的顧侍郎?”

劉坤道:“正是此人。”

“哦,原來是他。我記起來了,當時許多同窗都議論過此事。不過綽綽,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劉謙問。

劉綽看了眼侍立在旁的李誠,無奈地對劉謙道:“四兄,你忘了?是誰將宰相陸贄誣陷罷相,貶為忠州彆駕的?又是誰將李刺史從明州長史調任忠州刺史?不正是這位戶部侍郎裴延齡?一個能因看不慣裴延齡的奸佞做派而借著酒醉痛擊之的人,怎麼會是一個輕易就被李錡收買的人呢?那兩個官差是京兆府的沒錯。可他們都是萬金油一般的人物,說不定是擅自揣測了聖意,便一路上折磨崔善貞,以期在到達潤州時可以討好李錡,得些賞錢。想來,虐待崔善貞一事跟顧府尹的乾係不大。”

劉綽侃侃而談,劉坤滿眼讚賞地看著女兒。

劉謙卻是一臉抓住了問題關鍵的興奮表情,“難怪你知道的如此清楚!事關我那個妹夫,你總歸是更上心的。害我都有些妄自菲薄了,我一個天天泡在學館裡的人,居然還比不上你一個閨中娘子有見識。”

劉綽無奈搖頭。誠然他說的有些道理,可除卻與李二在信中討論過此事,她平日裡本就比劉謙更關注朝局些。

劉珍笑著道:“說起來,他將陸相和李刺史都調到忠州去,不過就是想演一出借刀殺人的好戲。哪知道,李刺史根本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非但沒有報複陸相,反倒跟陸相成了好友。而他自己卻在第二年就病死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劉坤也感慨道:“是啊,他死的時候,朝廷內外相賀,做官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真是一言難儘!”

劉謙道:“既如此,阿耶,咱們要不要幫幫崔善貞?且不說,那個李錡還想派人殺了綽綽,本就跟咱們不對付。洛陽到潤州還有近兩千裡地呢,再這樣下去,他能不能活著回到潤州都說不定了。”

“雖然咱們現在也是朝不保夕。但如崔義士此等人物,若是沒遇見倒也罷了,既然遇見了,自然是該出手相幫的。我這便派人給那兩個官差送些銀錢打點一番,讓他們在路上對崔義士以禮相待些。”劉坤道。

李誠忙道:“小人這就去辦。”

“慢著!”劉綽喊住李誠。

劉謙道:“綽綽,難道你不願意幫他?”

劉綽道:“四兄,你彆急。我是覺得,光是銀錢怕是不能打動這兩人。咱們給得再多,他們也還是會惦記李錡的那份賞賜。畢竟,這個李錡財大氣粗,聲名遠播。最多路上讓崔義士吃的好些罷了。皮肉傷怕是仍舊免不了。咱們何不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劉坤道:“綽綽,你想怎麼做?咱們並不是他們的上官,不好強令他們做事的!”

劉綽笑著道:“阿耶,你聽我慢慢道來。誠管事,你這回不僅要給那二人送錢,還要再跟他們吃一頓酒。他們從京兆府來,自然不知道浙西的實情。既然,咱們本就與李錡撕破了臉,也不怕再多說幾句實話給京兆府的衙差聽。吃飯飲酒時,你隻管將聽說的浙西道傳言講給他們聽。要讓他們知道,崔義士所言句句屬實。乃是個義薄雲天,為民請命的豪傑。都是熱血男兒,升鬥小民,隻要他們心沒黑透,就不可能無動於衷。最重要的,你要指點一下他們。聖人若是真的信任李錡,早在長安就會把崔義士殺了。然後讓人將他的人頭送給李錡做禮物。可聖人偏偏就沒有殺了他,而是命人械送崔義士回到潤州,為的就是要看看李錡的反應,和當地百姓對此事的反應。”

“綽綽,巧取豪奪,橫征暴斂,逼汙良家婦女這樣的事好說。擅殺屬吏,也照實說麼?這樣的事若是說了,他們豈不是會被嚇破了膽?更加不敢善待崔義士了?”劉謙道。

“就照實了說。李錡雖敢殺手下屬吏,卻不敢動皇差。這二人久在衙門裡混跡,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顧府尹如此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為何會派他們二人出來送人,想必是知道這二人的脾性。知道他們不會虧待了崔義士。”

“又或許,顧府尹隻是將此事交代了下去,辦事的人隨便指派了兩個在衙門裡不受待見的出來做苦差也說不定。”劉謙道,“你瞧他那一身的傷,這還不算虐待麼?”

“不管是不是顧府尹有意安排,四兄,適才你說他們是酷吏,對崔義士多有虐待。這個自是不假。可我卻覺得,如此一來反倒保住了崔義士的性命。李錡諸多義子,有來殺我的尹九,那自然會有受命來殺崔義士的尹八、尹七。咱們去長安的路上遇到水匪劫殺,難保這兩位衙差就沒遇到過。”

“你是說?”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他們就是兩個在衙門裡受排擠的受氣包,才被拉出來出遠差的。若他們不是裝的,真的是眼界有限,咱們就需得提點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害。其實,奉皇命押解犯人也不一定非要勞動京兆府的人!聖人之所以選擇顧府尹做這件事,本就是存了更深的意思在裡頭。而顧府尹又選了他倆執行這趟押解任務,也是有深意在裡頭的。他們此行,不僅要在路途中保住崔義士的性命,活著將他交到李錡手中,還要將在浙西的所見所聞帶回長安去,才算真正完成差事。他們二位是皇差,李錡自然不敢將人扣下,這便是佐證。”劉綽道。

“若聖人和顧府尹其實並無此等深意呢?”劉謙道。

劉坤一錘定音,“綽綽的意思是,不管有沒有這層深意,咱們都要這麼說!”

劉綽道:“正是如此。隻要他們信了這套說辭,之後必定會對崔義士多有照顧。同樣的,若他們真正想的是,以苛待和皮外傷的幌子,麻痹李錡的刺客,保住崔義士的性命。那今日大廳中那一幕,便是他們聽說了咱們是趙郡李氏的,還要去長安赴任,想要借阿耶的口最後為崔義士搏一把活命的機會。”

劉珍聽完劉綽的話後,自歎不如感慨道:“綽綽,你若為男子,能參加科考,去朝堂奏對,必能入主中樞。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想到過,為兄真是自愧不如。”

劉謙道:“綽綽,怎麼聽你這麼一說,那兩個小吏倒也是了不起的義士了?我早就想問了,你這個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咱們一母同胞的,我怎麼就想不到這麼多?這回我也是真的服氣了!”

劉綽心道,無它,隻不過上輩子我看了很多諜戰劇和權謀劇而已。套路見多了,自然會多想些。

不過,這回我大概率是想多了。這兩個衙差應該隻是會錯了上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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