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家都偷偷置辦了外宅,也都偷偷養了馬,彼此間一直心照不宣。
今日算是曝光在太陽底下了。
幾個女娘裡,劉萍是不想學,劉嫻和劉媚則是膽子小,根本不敢學。
劉六郎年紀小,張氏自然不放心他騎馬出來,劉媚家的馬今日才沒亮相。
劉純在一旁看得分明:合著五房裡頭個個都是人精,就十九伯父沒置辦下私產嘍?回去一定要把這個熱鬨說給阿耶聽!綽綽會騎馬那靠的絕對是天賦異稟,比他當年學騎馬可強多了,他當時還哭鼻子了呢。
劉三郎道:“正好咱們騎馬也騎累了,就讓她們小姐妹玩去吧!二兄,四弟,不如咱們兄弟一起陪著純哥兒玩會葉子牌吧!”
他跟杜鵬舉玩得少,也就沒喊上他。本以為,劉謙自會拉著杜鵬舉一起的。
沒想到,倒給劉嫻做了嫁衣裳。
劉萍道:“嫻兒正想著學騎馬呢!那勞煩杜家表弟教教她?本是可以跟著二郎學的,怎奈我這個弟弟性子急躁愛發火,嫻兒她害怕!”
杜鵬舉也不推辭,痛快道:“好啊,六妹妹想學麼?想學的話,可以一起,先騎我這匹就好!”
劉媚剛想答應,就聽見遠處傳來馬的嘶鳴聲和人的尖叫聲。
劉綽又落水了!
還是被劉嬌給害得!
伺候劉嬌的仆婦哭天搶地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四娘子落水了,五娘子也落水了!還有....還有那位浙江道來的郎君....也落水了!”
一時間,河岸邊一片人仰馬翻的喧鬨起來。
忠管事如遭雷擊,他家郎君可不會水啊!若是郎君出了什麼事,他們跟著來彭城的這一群人就都彆想活了。他同遠處的幾個護衛也是一路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往聲音來處狂奔。
幾個在遠處網魚的漁夫聞言便扔了網兜,向著聲音來處跑了起來。
杜鵬舉和劉謙也都不會水,兩人互視一眼,各自騎馬接應了一個水性好的漁夫往事發地狂奔而去。
劉嬌出發的晚,騎術又不精良,為了追上劉綽等人便死命地抽打著身下的馬匹。
那馬吃了痛,發了狂一般地往前跑。人倒是讓她追上了,可那時候劉嬌已經控製不住自己身下的馬了,用儘力氣勒韁繩也拉不住。
劉綽原本正在好端端地練習加速騎馬中,冷不丁被身後突然竄出來的劉嬌嚇了一跳,自己騎的飛雲也受了驚嚇。
兩匹馬在河邊嘶鳴碰撞,在尥蹶子和左閃右躲的過程中,劉嬌和劉綽不慎落馬,被甩入河中。
落水的時候,劉綽想:劉嬌啊劉嬌,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跟你這貨做姐妹!你她娘的想發癲就自己發癲,放過我行不行!
虞二郎出於本能地閃避了一下,逃過一劫。
李二的閃電倒沒有受驚嚇,但他卻眼睜睜看見劉綽被甩入了河水中,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了進去。
一眾人趕到的時候,劉綽正艱難地浮在水麵上,試圖拖著昏迷的李二郎上岸。
上輩子,劉晴雲可是除了蝶泳外,蛙泳仰泳自由泳都會的。
而且,作為一個三十大幾的社會人,她知道溺水的人會在水裡瞎撲騰。李二當時離她最近,她從後麵繞過去,一胳膊肘就把他給打暈了。
劉嬌已經停止了撲騰,正在往下沉,她離河岸更遠些。
兩個漁民都沒騎過馬,更沒坐過跑的那麼快的馬。這時候也顧不得腿軟了,一個猛子紮進水裡救人去了。
因為劉綽已經拖著他朝岸邊遊了一段距離,所以李二當先被救上岸。
那漁民本也想拉著劉綽一起,被劉綽推了一把轟走了。“我會水!先救他!”
劉嬌卻不好找了,救她的漁民幾次紮入水中都沒找到她。
另一個漁民也迅速跳入水中,幫著一起尋找。
遠處還有幾個水性好的人往這邊趕,劉謙和杜鵬舉看見劉綽無事,連忙又去帶人過來。
劉三郎嚇得臉色慘白,忙對一旁嚇得癱坐在草地上的仆婦道:“你還愣著乾什麼?快回去稟告我阿耶和阿娘,讓他們去尋李良醫來啊!”他突然想到什麼,看向劉二郎道,“對對,二兄,你騎馬帶她去,讓大伯父一定要請李良醫來啊!”
劉二郎人憨直,此刻自是更加容不得他多想,忙將那仆婦拉上馬背帶走了!
虞二郎也終於從震驚中恢複了一絲神智,急忙道:“我也去,二兄,咱們兵分兩路,我去請良醫!你先回家告訴家裡人!”
六神無主的忠管事趴在李二的身體旁邊,大叫著:“郎君,郎君,你醒醒啊!哎呀,郎君,你彆嚇唬老奴啊!郎君,郎君!”
等劉綽從水裡爬上岸,到達李二身邊的時候,忠管事眼淚鼻涕都洶湧而出,正在嚎啕大哭。他早已經試探過了李二的鼻息。他家郎君已經沒了呼吸,脈搏也摸不太出來了。
劉綽畢竟年紀小,身體沒什麼力氣,她自己覺得在水裡沒費多長時間,其實已經過去了挺久了。
“你說你不會水,跟著瞎跳什麼?我用你救麼?”劉綽又氣又急,看了眼一旁哭得比死了爹娘還可憐的忠管事和兩個護衛道,“你們都不會救治溺水者?”
三個淚人齊齊點頭!
蒼天啊大地啊,幸虧她上輩子的爸媽都是正兒八經的外科醫生。從小到大劉綽耳濡目染,知道不少急救自救的辦法。
否則,今日他們彭城劉氏這一支可就要因為李二的出事,禍及滿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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